r /> 她喝多了,外加哭了一场,现下有些头疼,压根儿顾不上他,径自往沙发上一瘫,默默地看着天花板发呆。
穆深轻车熟路地去厨房里忙活起来,不知道从哪儿翻出一袋葛根粉,给她冲了一碗。
江念尔喝了一口,小声问:“可以加点糖吗?”
葛根粉没味,让她难以下咽。
穆深二话不说,又端着去给她加糖。
江念尔看着他挺拔高大的背影,生出些不真实的错觉。
“穆深,”她有气无力地唤他,直白地问,“你知道网上都在骂我的事了吧?”
“嗯。”穆深把碗又递了过来,“尝尝味道够不够。”
江念尔见他不想聊这件事,便不再吭声。
“明天你不用去值班了,我给你批假。”穆深做了这个决定。
江念尔看了他一眼,不打算反驳老板的意思,喝完葛根粉就自觉钻进被窝。
她听到厨房传来流水的声音,穆深好像把她吃完的碗刷了,然后倒了一杯热水,向卧室走来。
江念尔闭上眼睛,假装已经睡着。
穆深把水放在她床头,一言不发地看了几秒,才轻手轻脚地退出卧室。
等到大门关闭的声音落下,江念尔才重新睁开眼睛,把身体蜷缩在一起,心里却犹如有一万只羊驼奔腾而过:今天糗大了!
她居然当着恶霸老板的面,哭到涕泪横流。
她以后要怎么在他面前混啊!
穆深出了江念尔家,吹着夜晚微凉的风,点了一根烟。
手机上有好几条萧卉卉的消息,问他在哪儿、是不是生气了之类的。
要是在以前,穆深会简洁地解释一下,他没生气。和萧卉卉维持正常良好的关系,有利于诊所工作的进展。
可是今天,他一个字都不想看。
穆深静静地看着烟头那一点猩红色的火光,心情全然不像表面这么平静。
他已经快要爆炸了。
一个小时之前,他想去找江念尔,将她送回家,再安慰几句,以朋友和同事的立场给予她支持。
酒吧里没找到她,他就沿途找她,然后在酒吧后门听到了她的声音。
她不知道在跟谁说话,放肆地形容自己生活有多好,部分内容失真到了夸张的地步。
穆深当时有点想笑,江念尔不愧是江念尔,遭遇到这么大的波折,还能这么轻松又骄傲地开玩笑。
可当江念尔把脸转向他的那一刻,他的心脏猛地一疼。
她睁着又大又圆的眼睛,怔怔地看着他,嘴角凝固在强行让自己发笑的弧度上,眼睛下面却还有未干的泪水,在路灯映照下,清晰可辨。
江念尔匆忙地挂了电话,赶紧擦擦眼泪,故作镇定地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穆深深吸一口气,尽力化解心里那种疼痛,回答她:“我来送你回家。”
不知道哪个字眼击垮她最后一丝防线,她呆了半天,忽然把脸埋进膝盖里,停不下来地抽泣着。
穆深坐到她旁边,伸出手,犹豫了一下,最后只是隔着长发轻轻拍着她。
他们都没有说话,酒吧闷闷的噪音隔着一层墙,好像呼之欲出,可穆深却觉得格外安静。
这个稀松平常的夜晚,他只能听见江念尔细微的啜泣声,和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没抽几口,一根烟燃尽,穆深又点了一根。
活了二十八年,也许,穆深终于明白了这段时间心底莫名的迷茫和酸涩都是怎么回事了。
他仰头望着天上的月亮。
那是踏平山川河流的勇气,是银河系群星的吸引。
是名为“喜欢”的情绪。
得到老板的批准,江念尔就真没打算去上班,一觉睡到自然醒。
床头那杯水已经冷了,杯底压着一张字条,上面有穆深清隽有力的字体:醒了联系我。
李佳霖也给她发了消息:“穆老师关键时刻还是很威武的!”然后附了一张截图。
原来在今天一大早,穆深以“万千宠爱”诊所的立场,发布了斥责不实传言的声明。他言辞犀利,逻辑严谨,字里行间都在维护她,比她自己发的烂声明强太多。
声明的最后,穆深贴了一张照片,是江念尔抱着诊所里的小猫的合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拍的。
江念尔顿时感觉心情好了不少,她打开微信,给穆深发了条消息:“谢谢。”
半杯水下肚,她打算睡个回笼觉,可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穆深昨晚站在路灯下,垂眸看她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喝多了产生的错觉,她居然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温柔”。
这太要命了。
江念尔翻了好几个身,越发睡不着,这时候接到了穆深的电话。
“醒了?”
低沉的声音通过手机传过来,莫名让江念尔内心燥热。
“嗯。”她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