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同样笑眯了眼。能让世子听进话的人可不多,这小姑娘以后指不定就是真真正正的世子妃哟。
阮白不知世子府有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但见顾世子本就不是多言之人,自己又是初来乍到,便安安分分地吃着饭。
待用过晚膳后,阮白见管家爷爷吩咐下人收拾时又愁着脸,略一思索,咬了咬牙,小步走到起身的顾言靳身边仰头看着他。
“世子……我刚来府里有些不习惯……你可不可以……每日用膳时和我一起?”
顾言靳听她磕磕绊绊地说完整句话,垂眸沉吟片刻,余光触及刘管家的愁色,又低头看了看小姑娘,叹了口气。
“好。”
“你好生休息,有什么需要唤管家便好。我尚且有事,可能无法顾及到你。”
阮白难得听到顾言靳说了这么多话,还没反应过来眼前颀长的身影便已经远去。
她低头想了想,小步走到刘管家面前,“管家爷爷,世子这是答应了?”
刘管家自顾言靳转身刹那就笑眯了眼,听见小姑娘不解地来问,捋了一下稍长的胡须缓缓道:“是啊。老奴真要好好谢谢世子妃了。世子重承诺,答应过的事便绝对会做到,这下老奴是真的放心了啊。”
阮白闻言怔了一下,登时脸色通红。如果世子是这样的人,那方才在书房说的“等会儿便去”就不是像爹爹那样哄骗她。而她还不依不挠地要顾世子现在陪她用膳。
锦玉看着姑娘和刘管家不知说了什么后脸色顿时绯红,随后捂着脸跑出了正厅,一时失神,旋即歉意朝刘管家福了福身便追了出去。
总觉着姑娘今日在世子府似乎比往常在将军府还要欢脱些。
出了正厅锦玉仍未看见姑娘,便是知她又去做什么了,径直朝东苑走去。
走了没多会儿,便看见夜色下一个娇小的身影蹲在地上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在小声说着什么,而被倾诉的对象吐着舌头欢快地往她怀里扑。
“姑娘,夜里院子冷,带着小狗儿去屋里头吧。”锦玉无奈地打断一人一狗的互诉衷情,轻声提醒道,“若是病了身子,将军又见不到,定要更忧心了。”
阮白乍时被声音惊到,登时立了起来,像只受惊的兔子,回首见是锦玉,才舒了口气。
“是锦玉呀。以前在将军府还不用担心会是别人的。”
锦玉看着小姑娘又蹲下带着些委屈地自言自语,忽而又亮起眸子看向她:“锦玉,我今天见着爹爹了。”
“可我还是好想爹爹。”她神情忽地低落下来,小狗儿轻轻用头碰了碰她垂下的手,“嗷呜”的小声叫了一声,像也知道她正难过似的。
锦玉在心底叹了口气,“姑娘……”却也丝毫办法都没有。
周围沉寂下来,一时只有小狗儿绕着她转圈不时地叫唤几声。
过了一会儿,阮白蓦地起身,脸上已然没有失落之情,只有几分恬静乖巧的模样。
“走吧,小狗儿,我们进去。若再冻得病了,爹爹肯定又要花时间操心我的事了。”
“况且在世子府也挺好的,顾世子人也好,管家爷爷也很好,我也可以随意出府……”
“嗷!”小狗儿登时动了动耳朵,欢快地跟上她。
锦玉站在身后看着阮白在门口笑着回头要她快些进屋暖和,心中半是欣慰半是酸涩。
她的姑娘呀,若是能不像这样懂事便好了。可既是这样的她,又怎么不叫人打心底地去疼爱。
——
冬日的夜格外的黑,在窗前亮起烛火便几乎看不清远处的景。
阮正擎坐在书房里,对着桌上的信皱眉。半晌有些烦闷地揉了揉眉心叹气。
“你说陛下究竟会对我们下手吗?”
“老奴不知。”在旁候着的陈伯沉声回道。
阮正擎再度拆开信又细细看了一遍,上头写着的“帝心难测”轻描淡写,却又触目惊心。
“也罢,既是连我也无法准确回答的问题,陈伯又怎么会知道呢。是我烦糊涂了啊。”
他望向窗外黑暗处,重重叹气。“只是如何能不忧心,虽是已将白儿托付给了世子,也难保陛下就当真不会如此狠心。”
“若真到万不得已之时,我也只得抛下这一切辞官归乡了。”
“老爷……”陈伯愕然出声。
阮正擎抬手制止继而道:“我不贪权势不贪名誉,只是现如今不愿放手也不过是恐我失这最后一股势,会有多少别国敌人会对我们下手啊!”
“陛下这是……在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唉。”
与此同时,世子府书房的烛光亦未熄灭。
“世子,时辰晚了。”双易垂首低声提醒道,顾言靳看了看外头的天色,沉吟片刻问道。
“可还记得三皇子那日约的是明日的什么时辰?”
“明日午时,约在鹤仙楼。”
“嗤——鹤仙楼倒真是个都爱去的地儿。”顾言靳轻点了点桌子,垂眸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