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称第一,奢靡荣华,背后的靠山又是当朝丞相锦尘,自然在京中横行霸道,目中无人。
凡是人多的地方必会有是非,这迎春楼自然也不例外,迎春楼的鸳鸯酒也极为知名,几杯小酒下肚,酒后作乱的人不在少数。偶尔有达官贵人玩大了,死上几个姑娘,又或是个把小倌,有时说不定还是嗑药磕大了的官贵之子,都不是问题。在这迎春楼里,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毕竟背后的靠山足够强大,就是死了人的家里差人来闹,最多也就是楼里出点钱,算是买了这位少爷的一条命。更何况没人愿意同当朝丞相过不去,都怕在朝廷之中被穿小鞋,到时候若是被流放到外乡,还不如拿钱消灾来得实在。
“可是你说这案子叫青楼案,既然迎春楼势力这么大,死了人应该没人报官吧?为什么会被列为三大谜案之一?”冉霜不解地问。
风丙又抿了口茶水,叹了口气道:“容在下细细道来。”
这次的案子之所以成为三大谜案之一,正是因为死掉的人不止一名。
如果迎春楼每死一个人,都要被记录在册的话,那恐怕刑部书房的柜子就要大换血一番,全部替换成写着迎春楼的书签。这次的案子特殊就特殊在,所有的死者都是一模一样的死法,其他的地方还可以称为巧合,有一个地方却不能:所有的死者肚腹上俱刻着一朵繁复的血莲花。
莲花是刀刻的,血却是死者自己的,那血莲栩栩如生,绝非一般人所为。
而且这已经是第五具被发现血莲的尸体,最后一具被发现于昨日清晨。
“京城的仵作怎么说?”冉霜追问道。
风丙嘴角含笑,摇了摇头。“在下不过一介下人,对殓尸之事一知半解,可不敢妄言。如何?冉姑娘,听了在下的介绍,可否愿意同在下共同前往京城,一解燃眉之急?”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
本是上级对下级的命令,到风丙口中却变成了雪中送炭,看来于情于理,她这趟京城之行是非走不可了。
冉霜本想回家收拾收拾行李,可转念一想,平日里验尸用的东西始终带在身上,只有这东西是她的命根子,除此之外好像也没什么必须带在身上的东西。
冉霜咬住下唇,在风丙面前一点头。
风丙立刻站起身,伸手迎向门外,道:“马车就备在衙门口,冉姑娘请。”
赶车的是尚书家的车夫,原本来时风丙坐在车内,可此时有冉霜在,男女有别,风丙便坐到了车外,只留她一人在车内,她清晰地听到风丙嘱咐车夫先是绕路去城南,然后才北行上京,她正觉得奇怪,却听到车辕被敲了敲,外面风丙声道:“冉姑娘,事出紧急,路上要急行,所以这东西先给你拿着。尚书大人有令,若是剩下了少许,就拿到京城给尚书大人,若是剩不下也没关系,以冉姑娘为重。”
她这边正觉不解,掀开帘子,结果见到风丙递给她一个巨大的油纸包,里面包着足足二十块王婆婆家的南瓜酥。
冉霜:“……”
到底是谁觉得她是个饭桶啊??
马车上印着刑部尚书的花纹,在官道上一路畅通无阻,从玲珑县归京要一天的车程。
冉霜掰着手指算了算日子,从这第五具身上有血莲花的尸体被发现起到现在,风丙应该是一夜未眠,急匆匆赶来玲珑县,只为了把她找过去,协同风城胥办案。
她是不懂这风丙的忠心耿耿从何而来,冉霜掀开帘子往前看了一眼,那风丙正坐在车夫身边闭目养神,眉头紧锁着,显然并没有睡着。武功高强的人可以轻而易举地感受到别人的目光,风丙在她的注视中猛地睁开眼,又像是怕吓到她般忙收敛目光,友好地笑笑。
“停车。”
冉霜对风丙招招手道,“你,过来,抱着这个。”
她把还剩十八个南瓜酥的油纸包塞进满脸问询意味的风丙怀里。
“这——”
她笑了笑,跳下马车,一屁股坐到风丙刚刚坐着的位置,背对着风丙伸了个懒腰。
“我要在外面放放风,你进去躺着,你要是不躺,我就不去京城了。”
风丙拿着南瓜酥哭笑不得。不过也许是真的事态紧急,风丙倒也没做过多挣扎,而是痛痛快快地爬进车厢,在车厢里敲击车体,示意车夫继续赶路。
冉霜身边的车夫既聋又哑,感受到震动后继续赶路,不与冉霜有任何眼神接触,好在冉霜对身外之物俱不甚在意,眼见着马车行驶在青山绿水之间,枫叶渐红,好一派早秋盛京美景。
风丙只睡了几个时辰就将车厢重新让回给冉霜,这位邻家少年看起来比早上那会儿精神不少,期间路过了某个客栈,几人还停下来进去吃了顿热的,然后继续高速赶路,居然赶在太阳落山之前见到了京城气派雄伟的城门。
风丙手里有刑部尚书的令牌,守门人自然不敢多加阻拦,忙将马车请进城内。
冉霜悄悄掀开帘子往外看。
虽说名义上她在这地方住了足有十几年的时间,但实际上她对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