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拜帖。

    亲自登门递上拜帖,这若是寻常人倒也罢了,可他偏偏是九皇子,皇子身份仍在,哪有拜访官员还亲自递拜帖的道理?

    初璃接过那拜帖,听着玲秋于廊下的回报,难得感到了一丝无奈,道:“你再说一遍,九皇子殿下登门拜访,所谓何事?”

    玲秋脸都快皱作一团了,又道:“殿下说,七日后,想邀郡主于千菱湖一叙。”

    “一叙?”初璃摇了摇头,“我跟他一面之缘,有何旧可叙?”说着,初璃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道:“罢了,你去回禀,便说我考虑考虑,让他先行回宫吧。”

    那人毕竟是皇子,皇子登门,若是直接拒了到底是不妥,初璃只得想了一出缓兵之计。

    待玲秋依言离开后,初璃出了房门,往东而去。

    至一处宽阔的院落前,初璃停了脚步,向那院落外守着的护卫投去一眼,护卫便会意地收了刀剑,腾出一条道让初璃经过。

    “少将军,郡主来了。”门前的护卫朝内恭敬地道。

    门被人从里拉开,初璃得以进入那房间之内。

    白珩屏退左右,轻笑一声,道:“没想到阿璃竟有来找我的一天,我还以为过了昨日,你再也不想见到我了。”

    “呵。”初璃随意地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只轻飘飘道:“你是白府少将军,是我的兄长,我为何不想见你?”

    白珩似是对“兄长”一词很是受用,也跟着坐了下来,道:“这样便对了,说吧,找我何事?”

    初璃微靠着那椅背,右手轻抬着搭在椅子上,眼神自白珩的房间内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她眉目敛了下来,视线都斜了几分,道:“你对九皇子,了解多少?”

    初璃下界时只顾着秋朔,离开仙界前除了自己和秋朔在人间的生平记得清楚,其他人一概未曾注意过。

    在她的印象中,白璃这个郡主和九皇子的交集甚少,也不知是哪里的命数出了问题,竟能让九皇子一而再再而三地登门拜访?

    白珩提着茶,为自己和初璃皆斟了一杯,才道:“我对九皇子略知一二,不过,你又是为何对九皇子起了兴致?”

    “并非我对他有兴致,只是……”初璃一五一十地将上官逸登门拜访的事告知了白珩。

    白珩讶异地侧了目光,有些感慨地道:“这位殿下实是……”说着,白珩笑着摇了摇头,又道:“既是如此,那我便将我所知尽数告知于你。”

    “你应清楚,当今陛下共有九子,大皇子为皇后所出,而九皇子则是玉贵妃所出。皇权争斗在所难免,因此这些个皇子便明里暗里,明争暗斗,其中,以九皇子和大皇子最为出色,在朝臣中有着极高的呼声。”

    “原本九皇子天资聪颖,自小便习得权谋之道,应是当之无愧的太子人选,却不料前些年,也不知陛下是怎么想的,竟立了大皇子为太子。这太子一立,九皇子的势力旁倾,便落了下风。”

    “立储之后,九皇子本该没有相争之力才对,但偏偏陛下的心思难猜,立储却不放权,九皇子便在这些年养精蓄锐,逐渐形成了与太子两相桎梏的局面。”

    “这么看来,立储形同虚设,九皇子若是挤掉太子,便可登顶?”初璃指尖在椅上轻轻敲着,她若是思考时,惯常便会做出这样的动作。

    “没错,所以他现下走的每一步,都该是深谋远虑,一步不差才对,为何会拜访白府?”白珩颇有兴致地勾了勾唇角。

    下一句却换了个话题,白珩道:“白家只听命于陛下,不参与党争,可谓天子剑。而你,是白府的郡主,亦是白家留于皇城,唯一的血脉。”

    “白府落在延枳,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又将你放入皇城,这是白家对陛下的忠,同时,白家不结交外臣,不与皇子成事,获兵权而直面陛下,这是陛下对白家的恩。天子与近臣和睦,白家便是陛下手中刃。”

    “陛下赏你郡主之位,那么你……便也该受陛下差遣,而这些事,九皇子不会不知。连太子都不敢公然结交白家,但他却为了你,登门拜访白府,将白府与外臣的界限模糊不清,这不是一步好棋。”

    “若是此事为陛下所知,又或者传入了太子耳朵里,对九皇子而言均是百害而无一利。”白珩拨了拨茶水,双眸在茶中显得高深莫测,又道:“他竟还敢邀你同游,要么,是他疯了,要么便是,他当真很喜欢你。”

    檐下忽然起了风,入秋的凉意在那风里被带着厉害了几分,玲秋得了初璃的命令,一路不徐不疾地到了府门前。

    “殿下。”玲秋向马车旁负手而立的上官逸行了一礼,又道:“我家郡主说,此事有待考量,还望殿下先行回宫,莫要等得太久了。”

    “考量?”上官逸淡淡地,缓缓地重复着那两个字,眼神在那说话的间隙里刺得玲秋视线愈发地低。

    上官逸抬眸看了看白府,像是要透过那堵高墙,望穿内里之人。片刻后,上官逸眼神收了回来,声音里一丝冰霜覆盖。

    “我虽久未归皇城,但九皇子之名在驿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