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了,且这一次比以往更甚。

    原来她不爱他,只是在玩弄他。

    谢殊双目赤红,站在原地,无论如何也无法冷静。他额头上倏地绽开一道妖冶的印记,这印记越来越猖狂,几乎要覆盖他整张脸。

    脑海中的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谢殊紧攥的指缝间涌出丝丝缕缕的黑气,是他这些年来全力压制也无法彻底清除的魔气。他一直怀着这个秘密,不愿让任何人知道,然而如今,却是彻底控制不住了。

    魔气游走在他筋脉之中,仿佛脱笼的野兽一般狂呼起来。它们庆幸自己自由了,庆幸主人终于清醒了,不再压抑自己的本性。

    谢殊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杀人。

    然而同时,又有一股强大的力量镇压着它们。每当魔气聚拢,便会爆出一阵清明的灵光将它们彻底冲散。两股力量在他体内僵持着,将他裹挟进撕裂般的剧痛之中。

    痛极了。

    从身到心,无一不痛。

    在这么下去,恐怕会彻底丧失自我意识……谢殊在剧痛中勉力维持着一丝清明,终是抬起手,封住了自己的元神。

    就这么晕厥了过去。

    ……

    尹翩翩看着记忆光球中的画面,整个人处于一种麻木的状态。这已经非常石锤了,无论她怎样替原主狡辩,都很难翻案。

    然而她的任务是阻止男主黑化,如果她就这么认了,岂不是要走上原著中小黑屋的道路?

    她看着谢殊阴沉的脸,心想:不,她不能认,认了就完了。

    她脸色发白,不住往后倒退,开始恍惚喃喃:“这是什么,你给我看的,这是什么?”

    仿佛受了巨大的打击,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望向谢殊,“你相信那是我?”

    望着谢殊冰冷的眼神,她跌坐在地,豆大的泪珠从眼眶滑落,像是有许多复杂的情绪无法言表。最终她小声地抽泣了起来,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口齿不清地埋怨起来。

    “我根本没做过这种事,甚至都不认识那个男的。我一直一直在宗门等你,你为何不信,还要误会我?随便谁变成我的样子,你就信了?”

    她哆嗦着嘴唇,恨恨望向谢殊,“骗人的,都是骗人的,你根本不喜欢我,你连最基本的信任都做不到!”

    虽然行动上示弱,但言语上就是理直气壮,委屈得像要死了一样。

    谢殊一步步向她走来,高大的身躯带来极强的压迫感。他依旧面如寒霜,说出的话毫不留情,“那枚玉简是我亲手所制,只送与了你一人。如果那名女子不是你,为何会有那枚玉简?”

    尹翩翩登时气急了,甩下自己的乾坤戒,还有手腕上叮叮咚咚的储物环——

    噼里啪啦地把东西全部往谢殊身上砸,且砸得毫不留情,“你问玉简是吧?我给你看,这么多东西里面,早就没有玉简了!”

    她痛哭出声,“当年就丢了的东西,你拿这个质问我?”

    尹翩翩嗓音嘶哑,泪水从下颌流下来浸透她的衣衫,她无声地落泪,用眼神控诉着他。像是知道谢殊不会去翻,她也极有底气,装作悲从心来的样子痛苦道:“师兄,你就这么不信我……”

    谢殊似是终于被她打动,冷漠的目光中出现了一丝动摇。很快,这动摇变成了愧疚和自责,在他眼底蔓延开来。

    是他误会她了吗?

    是啊,他的小师妹怎么会是那种人?他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最是了解她的性子。

    她不可能骗他,更不可能一直到现在还骗他。

    谢殊抿住唇,目光幽冷地扫过地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储物法宝。他迈开长腿,无声地来到尹翩翩面前,轻轻蹲了下来。

    伸出手,想要替她擦拭眼泪。

    却被尹翩翩躲过了。

    她变得极为平静,不仅止住了眼泪,甚至还扭过身去不看他。

    谢殊被她的态度刺痛了一瞬,只好从背后轻轻拥住她,低声道:“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不信你,更不该质问你。”

    尹翩翩觉得十分委屈,眼圈又红了。

    谢殊见此更心疼了,“是师兄的错,你骂师兄吧。”

    尹翩翩刚才哭闹花费了太多力气,身上还余痛未消,酸软无力。她只能一面听着系统的夸赞,一面黯然地想:这任务可真不好做啊。

    她其实不太擅长骗人,所以一有时间便对着镜子训练,争取让自己的微表情都在掌控范围内。

    然而真正把谢殊骗过去了,她却不怎么觉得开心。

    只是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下,总归觉得轻松了些许。谢殊应该是不会黑化了,这样一来,她也可以无甚顾虑地提分手了。

    尹翩翩有些头痛地思考着措辞,却总是想起刚才在记忆光球中看到的画面。

    谢殊好像很痛苦……

    他沉睡之前,体内是有两股力量在搏斗的。如今以她出窍期的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