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距离。但你是愿意追随他的,你甚至觉得,当他成为全知全能的真神、晋升旧日之时,你那些曾经无所指的祷言终会指向“他”。
但是没有机会了。
他大概也不会在乎你这一点微不足道的“想法”,甚至不会有兴趣去探索。
它们不算知识,甚至算不上秘密。
所以你没有机会了。
你已经很久没感到过类似的情绪了。明明你所面临的既不是死亡,更不是灾难。
你们不过是像旧日的一对朋友那样,站在你寓所的门口,像谈论天气那样,商量一场近乎平静的道别。
你不绝望,一点儿也不。一点微不足道的痕迹早已不能给你造成任何痛苦。
你只是有些不甘。
你所拥有的快乐总是太少,你所拥有的欢愉总是太短,任何你喜欢的一切在他人看来都是那样不可言说、不值留恋。弗雷格拉是对的,无论如何伪装,你始终是一头不知餮足的东西。
——所以无论你要什么,都只能主动,自己主动。
抱着你的男人大约是误会了
他再次告诉你不必担心,因为他已经准备好了凭体。他告诉你,他将从自己的身体中分离出属于“暗”的部分,以肋骨为媒介创造出一个完美的凭体——他认为,以你的兴趣、品位,一定会喜欢“祂”的。
你听到他的安慰却只是想笑。
你端起他温和平静的脸庞,想起了你曾经与他聊起的那部名为《月亮之女》的戏剧:
充满了月亮般阴性欲望与美貌的公主爱上了憎恶欲望、无比节制的圣徒。所有人都指责那位女性对圣徒的贪婪与索求,指责她那几近于魔性的美貌,仿佛那些因她美貌而起的悲剧,都是源自她诞生的错误。
——不是的。
男人当时安静地听你说完后,一边用指尖轻叩着桌子,一边思考着,给出了他的解读。
他说,是圣徒诱惑了公主。
你问为什么。
他说,难道不是吗?只有“克制”才能引发“欲望”,而对“欲望”的过分压制,则会导致“毁灭”。
圣徒不是蠢人,他不可能不知道轻易满足的“欲望”只会迅速地消退——可他没有,哪怕一点垂怜的目光也不肯施予。
他在有意——当然也可能是无意地引诱公主。
他这样判断。
唯一难以推断的是,圣徒的厌恶是否为计划中的一部分,但可以确定的是,这是“引诱”无疑。
为了什么?你问他。
没有人会觉得,这样的吝啬是为了引诱公主疯狂地爱上他。
也许是厌倦,也许是挑衅,也许是——
他给出了几种答案,唯独最后一个语焉不详。
他说没有正常的人类能够忍受永远昏暗的囚笼,也没有谁能在一个堕落而又疯狂的世界中永远保持理智,哪怕圣徒也不能——至少在他成为真正的圣徒之前。
所以他是想自杀?你问。
为了摆脱无止无尽的折磨和纠缠?
他没有直接回答你,只是低头抿了一口你的咖啡。
——我很喜欢。他当时这样告诉过你。
你没再追问下去。
而就在此时,就在此刻,你莫名就想起了那场没有答案的讨论。
你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伸出手去,试图越过你们之间的界限。
“再亲亲我吧。”你说,吻在他的唇角。
“或者再抱我一次也行。”你说。
他没有说好。于是你知道那就是拒绝。
他告诉你,刚才你们间的“越界”行为已经让他产生了动摇,对于维持自我的稳定很是不利。
“今天不行了,我的女士。”他温和地笑着,“以后,很快——”
你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过来,所谓的“以后”是你和“另一个他”见面之时,而所谓的“很快”是在你和“另一个他”完成了计划之后。
你确信他不是在骗你。
你知道他认为计划一定能够完成,毕竟那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