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修真小说 > 借新郎 > 分卷阅读17
    的。

    他从偏屋里抱着杂物出来,又急匆匆的小跑着回去。

    那一身儿新衣裳,又都沾了尘土。

    明明搬抱的都是些大物件,可他愣是大气都不喘,仿佛一点儿都不沉的慌。

    路沅君停住脚步,转头看向丫头。

    “这谁啊?”

    丫头又羞又恼,红着脸没好气。

    “大掌柜刚送来的,说是老爷应了。”

    路沅君愣住一瞬,再次看向院里。

    恰好那人搬着个大木箱子从东南房里走出来,灰头土脸的,也发现了路沅君,顿住脚步回看向她。

    路沅君这才终于看清了他的长相。

    灯笼照的他似在发白光,本来只是亚麻色的发,这会儿瞧着竟闪着金色。

    一对深目,鼻梁高挺,皮肤白皙,眼睛发绿。面目有毛子的棱角,又因为有一般华夏血脉,不是过于锋利。

    “真把这杂种给我送过来了?”

    此事来的突然,路沅君竟一时没来得及生气,只觉得惊讶,不敢相信。

    杂种二字不好听,但对二毛子来说,却习以为常了。

    归化这边的杂种也就是嘴上说说,到了热河满洲里,二毛子三毛子别说杂种了,过的日子连畜生也不如。

    那边儿的汉人又够勇,没来由喝大了随手就对路边要饭的二毛花子,腿脚相加。

    故而搬着大木箱子的年轻男人,在听到路沅君口中的杂种之后,反应并不大。

    只是轻手轻脚,小心翼翼把手里的木箱子放下。

    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随手抬起胳膊在脸上胡乱的抹了一把,小跑着朝路沅君冲过来。

    停下来后,用不大利索的汉话道。

    “少东家。”

    因着他汉话说的不好,语调奇怪,带着点儿山西口音,又夹杂些官话语调。

    怪到路沅君听着,也听不出是恭敬不恭敬了。

    他走近了,路沅君看清了他的长相。

    模样确是不错,应当说顶好。

    如若是个女的,早就被财主收了养做偏房了。

    可……

    路沅君意欲开口,话到嘴边又不知该说啥。

    目光在他身上上下逡巡,嗯嗯呃呃犹豫了片刻,摆了摆手越过他,朝自己屋子里去了。

    老东家应下的,路沅君又不能把人赶出去。

    只希望他住在东南房,没事别出来碍眼了。

    一进屋,路沅君便把手中的人参丢到了一旁。

    怪不得要给她这大补的东西呢,路沅君想想都觉得脸上发烫。

    她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呀!

    昨儿宋郎中来给她爹复诊,顺带手给路沅君也把了把脉。

    说她爹心脉虚浮,得静养,不能动气。

    说她脉相平稳有力,可惜没喜。

    路沅君想到这儿,又把那裹着人参的纸包捡了起来。

    想着没必要同东西治气。

    晚上叫伙房给炖上一碗药膳,等敬石如来了,给他补补。

    这些天他夜夜来,一来就卖力的折腾半宿,得补补,得好好补补。

    路沅君这边把院子里新添的人丁抛诸脑后,连人家的名字都懒得问询,但院里新来的这位,忙活了一下午后,坐在东南小偏房的炕上,脸皮子很红。

    毛子生的白,脸一红瞧起来就明显的很。

    平日里他都是和柜上的伙计打架斗狠,急眼了才会脸红。

    今儿谁都没招惹他,他自己坐在炕上,脸就红了。

    少东家住的院子,偏的小东南房也是五脏俱全。

    家具是木的,火炉是热的,炕不大但铺着棉花褥子,睡在上头跟睡在云上似的。

    他本是热河出身,母亲是个沙俄逃过去的。

    热河那地方也就名字里带个热,冬天能把人的鼻子冻掉了。

    他娘起先有个相好,也不知是不是他的亲爹,反正后来他娘死后也不管他了。

    他就在街上讨饭,有一顿没一顿的。

    后来晋阳楼的大掌柜去那边开铺子,大发善心把他从花子堆里捡了回去。

    虽没当儿子养,但好歹顿顿有口热乎饭吃。

    大掌柜忙,也没仔细养他,归化这边的人见他长相不同,也不与他交好。

    故而这些年了,他汉话还是说不好。

    平日里不是叫他杂种,就是叫他夜叉,好在他力气大架子大,那些人也打不过他。

    只有大掌柜的会叫他的名字,伊万,在沙俄是顶平常的名字了。

    今儿来之前,大掌柜叫酒楼里烧了好几锅热水,又是给他洗澡,又是给他换新衣。

    头发也剪了,胡子也刮了,收拾的干净利索极了。

    临走还把他叫到柴屋里说话。

    大掌柜怕他听不懂,用词都简单,说的也慢。

    其实伊万只是说不好,毕竟来这儿十几年了,就是个傻子也都能听懂了。

    “你去享福。”

    “东家没后,你去好好伺候!”

    “天黑了就去敲东家门,搞个娃娃给东家上族谱!”

    “晓不晓得男人女人怎么生娃娃?”

    伊万比大掌柜高整整一个头,却叫大掌柜说的话给憋的脸通红。

    憋了半天,点点头。

    “懂。”

    他又不是傻。

    怎么能不知道男人女人怎么生娃娃。

    他这个二十几岁的年纪,哪族的男人天黑了能不想女人呢。

    不能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