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杆子磨破了皮。然而,她像是不知道疼,依旧一铲子,一铲子地挖。
“轻鸢?”忽地,女声响起,是王若朦回来了。她快步走进院子,一把夺下梁轻鸢手中的铲子,不悦道:“你这是在做什么?为何让他们全都跪在外头。”
说话间,她往土堆旁的棉花团瞄了眼,面色平静。
梁轻鸢愣愣的,任由手中的铲子被人夺走,哽咽道:“母妃,棉花团死了,是他们害死的。瑶霜宫里有帮凶,我一定要找出凶手。”
王若朦面上神情淡淡,“金御医说了,它是误食驱虫药而死,让你不教好。你平日里胡闹母妃不管,今晚你父皇要来,消停些。棉花团不过就是一只狗,母妃明日再送你一只。这东西埋在这里多晦气。”语毕,她用眼神示意白堇姑姑,“白堇,拿走。”
白堇没动,她虽更向着王若朦,却也是真心疼梁轻鸢。
“你。”王若朦皱紧眉头,大声道:“来人,将这死物拿出去埋了。”
她一吩咐,身后的宫女立即过来拿棉花团。
“狗奴才,不准碰它!”梁轻鸢怒道,飞快从宫女的手上夺过棉花团,随后一脚踢向宫女的膝盖。
“哎呀”,宫女吃痛,跪倒在地。毕竟是皇妃公主,得罪谁下场都惨,她也不笨,能装不行的时候便装不行。
见状,王若朦沉下脸,言语中带了几分警告之意,“轻鸢,听话。”她走过去,柔柔地抚着梁轻鸢的头,“你再不听话,母妃要生气了。”
梁轻鸢侧头,静静望着王若朦。许久,她低下头,似乎是妥协了。
便在这时,白堇将梁轻鸢手中的棉花团抱走。
期间,梁轻鸢一直低着头,没看白堇,也没看棉花团。这样的事,她是该习惯的,因为母妃从来都不知道她想要什么。
是,母妃一直很宠她,让她无法无天,可是,母妃也总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抛弃她。
“好了,别难过,母妃明日送你一只一模一样的小狗,此事到此为止。”王若朦拿起梁轻鸢的手,满眼心疼,“都弄破皮了,快去上点药,公主的手不能留疤。”她抚摸着梁轻鸢的头,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没出息,为了只狗要死要活的。”
“皇上驾到……”冷不丁地,外头传来了仇末的声音。
“回屋吧。”王若朦拍拍梁轻鸢的脑袋,眼角眉梢满是喜色。
梁轻鸢失魂落魄地往寝殿里走,今晚,她没了做衣裳的兴致,什么兴致都没了,像个木头人。
棉花团不会乱吃东西。她不信,她甚至不信今晚发生的事。
风羿跟着进屋。寝殿内气氛压抑,他坐在横梁上,频频看向梁轻鸢。
“你下来。”梁轻鸢坐上床榻,轻声道。
8.生辰礼物 以后,你当我的棉花团。
黑影急速一动,稳稳落在床榻前,距离梁轻鸢十步远的地方。
“若非必要,暗卫必须离主子十步远”,这是规矩,倒不是说风羿多怕梁轻鸢。之前的养伤期间,他没遵守规矩,被仇末知道后狠狠扣了将近一半的点数,成绩岌岌可危。
按照训练营里的制度来说,点数太低的暗卫得去隔壁明部当太监。
同当太监相比,他还是更愿意当梁轻鸢的暗卫。
正值三月中旬,夜里还是凉的。
梁轻鸢抱着双膝,死死地盯着一处,似乎要把这个地方看穿。许久,她才开口,声音比今夜的晚风还凉,“你能不能找出杀害棉花团的凶手?”
“不能。”风羿低声答道。
方才他仔细思量过棉花团的事,通常情况下,太监宫女撒驱虫药时会加在剩饭里,用以引来更多的蛇虫鼠蚁。一般的狗确实会吃剩饭,但棉花团不一样,它吃惯了精致的菜肴,嘴刁,应该不会去吃剩饭,更别说冷宫的剩饭。
如此一看,棉花团的死疑点诸多。
梁轻鸢性子差,得罪过的人不说一千也有五百,然而这些人大多是太监宫女,他们地位低下,有一百个胆子都不敢害棉花团,而敢的那部分人不屑于做这事,除非,梁轻鸢触动了他们的利益。
她年纪尚小,应该还不到触动利益的层面。
那此人的目的便不好说了。不管他是谁,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她不怕梁轻鸢的报复。
皇宫这般复杂,璃姑姑不得宠也并非坏事,至少不会招人嫉恨。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