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要真有什么事……她没敢往下想。
见到白堇,梁轻鸢便跟见到救命稻草一般,眼泪婆娑道:“白堇姑姑,我受伤了,流了一大滩血。”
“公主受伤了!”白堇惊呼,目光直往梁轻鸢瞧,她身上裹着厚厚的被子,只露一个小脑袋,面色略微苍白。
是不大对劲,但若说是流了一大摊血……
忽地,白堇脑中想起一件事来,梁轻鸢今年十四岁,是来月事的年纪。她微妙地瞥了眼风羿,沉着嗓子道:“公主,可是小腹胀痛?”
“嗯,跟刀子搅一样疼。”梁轻鸢使劲点头,吸着鼻子道:“白堇姑姑,我是不是要死了?”
“……”风羿听得眉心一紧。依譁
白堇松了一口气,安慰道:“公主说什么傻话,这是好事。”说着,她瞪向风羿,“你快将公主抱去浴房。”说完,她又转向梁轻鸢,“公主先去浴房清洗清洗,不必害怕,稍后老奴会同公主详细说说这事。”语毕,她对着风羿又补了一句,“从今日起,公主便是大姑娘了,你不得进浴房,只准在外头候着。”
虽不懂其中意思,风羿还是应了声。
交代完一切,白堇连忙喊人进寝殿收拾床榻。
梁轻鸢委屈地撇撇嘴,她都快疼死了,怎么会是好事。
为何流一滩血便是大姑娘了。风羿想不明白,也没继续往下想,当务之急是抱梁轻鸢去浴房。
以往,梁轻鸢沐浴,他都守在屏风后头,而今日,他站在了门外。两者自然有别,叫人莫名不舒坦。
*
浴池里的热水常年流动,并不需要提前烧水,宫女们手脚麻利地准备着沐浴用的东西。
梁轻鸢坐在一旁的矮榻上,等她们准备完了,她才扯开被子,刚起身,伴随着小腹的胀痛,一股热流往下涌出,她低头一看,“又流血了……”
四名宫女上前,她们怕梁轻鸢,一个字也不敢多说,只管做事。
一个都不回她,梁轻鸢更恼,骂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去请御医过来,想看着本宫死么?”
“是,是,奴婢这便去。”芙盈被她这一声吓得身子一抖,急急忙忙跑出去传御医。
“公主莫慌。”突然,一年纪稍长的宫女出声,“这叫月事,一月一次,女子来月事便是长大成人,并不会死人。”
“长大成人?”梁轻鸢将信将疑地念着四字,她一直都想长大,可她并不知道,长大成人会流血。
“是。”宫女颔首,恭恭敬敬道:“还请公主先行沐浴。”
褪去衣衫后,梁轻鸢搭着宫女的手走进浴池。温热的水流一来,倒是缓解了几分疼痛感。她胡乱拨着水流,随口问道:“你们也会流血么?”
“回公主,奴婢会流血。”三名宫女低头答道。
“月事,有何用处?”梁轻鸢张开双手,任由宫女替她擦洗身子。眼下,她对这东西十分好奇。
宫女不敢说得太过直白,便挑了个委婉的说法,“来月事意味着公主可以嫁人了。”
“嫁人?”从她们的话中,梁轻鸢得出一个结论。女子成人后一月流一次血,流血就意味着到了嫁人的年纪。
她会嫁给谁,又该嫁给谁,谁又配得上她。
*
洗了足足半个时辰,梁轻鸢总觉自己依旧在流血,犹豫着该不该起身时,正巧,白堇姑姑推开了浴室门。
她一眼看到白堇手里的古怪东西,长条状,鼓鼓的,上头还系着四根带子。
白堇姑姑大步走近,将月事布拿到梁轻鸢面前,“这叫月事布,来月事时用的。”她将如何穿戴月事布的法子说了一遍,抬头一瞧,梁轻鸢整个人懵着,“公主若是没听懂,老奴再说一遍。”
“听懂了。”一看这东西,梁轻鸢便觉长大成人全是坏处。
穿戴整齐之后,梁轻鸢走小门进了自己的寝殿,此刻风羿并不在横梁上。
“风羿?”两人相处将近四年,她习惯风羿坐在自己能看到的地方,而今日他没坐那儿,她顿觉心口空荡荡的,仿佛缺了一块。
“卑职在外头。”片刻,风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见状,白堇姑姑开始说话,“公主已长大成人,风羿是个男人,男女有别,从今往后,他必须守在外头,这是皇上定的规矩。”
梁轻鸢不悦地坐下身,目光往风羿所在之处飞去,“本宫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