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而她见东东不太明白的样子,又解释道:“你明白的任何道理,靠别人空口白牙告诉你,那并不是你的。你亲眼所见,亲身所感才是你的。

    所以,若日后有人莫名其妙让你“吃苦”,再告诉你忆苦思甜,你要明白这不是在教你道理,只是那人好为人师,自我感动,甚至是打着大义的旗号故意让你难受。我这么说,你可明白了?”

    东东有些犹豫地点了点头。

    “你现在还是小孩子,不好好吃饭长不了身体,我带你吃点荤的。不过东东理解公主府的难处,我们就吃个便宜点的。东东也许一时吃不惯,不过这亦是西北美食,尝个鲜也不算亏。东东觉得如何?”司空引眯着眼,对着东东循循善诱。

    东东这回不带犹豫地点头了。

    司空引见自己这一番忽悠起了作用,牵着东东笑逐颜开地离开了。

    ·

    从她十五岁元宵节离宫游玩那次开始,那个东西,就让她魂牵梦绕,欲罢不能,隔三岔五出现在她梦中。

    城南沈记羊杂汤,本宫来了!

    第30章 回宫归宁(一)

    司空引一日没见陈剑琢,到他们回宫归宁这日,他却早早在她公主府的外院候着了。

    今日司空引一身青蓝散花锦襦裙,手上两枚竹纹细银镯,梳着简单发饰,发间仅插了一根海棠纹样的木簪子,瞧着不像已婚妇人,倒像是小家碧玉。

    陈剑琢不由得怔怔盯着那海棠花木簪瞧,他未想到她今日穿得这样朴素。他以为长公主回宫,应是穿着宫装盛装打扮才是。

    不过他的盈盈,穿什么都是极美的。

    他今日穿的是云氏特意命人为他新制的玄底金样云锦蟒袍,如此在盈盈身旁一站,倒显得自己过于庄重了。

    陈剑琢有些不大自然地咳了咳。

    司空引看着他抬手间露出那枚自己送的镶铁玉扳指,凤眼微微眯起,笑道:“驸马,今日是你我大婚回宫归宁之日,若是不同乘一辆马车只怕不好。驸马觉得呢?”

    陈剑琢颔首,看都没看身后的雪上飞,随着司空引上了马车。

    车里只有他们二人,车轮缓缓转动。

    他们此行,两府都带了些人马。只不过陈小将军的雪上飞无人敢骑,此刻只得可怜巴巴地跟在队伍后面,一旁的芷花芷月都心生不忍。

    司空引上车后,径自捧了一本书看起来。她将书皮包得严严实实,没让陈剑琢看出这是她新购的话本子。

    陈剑琢又看了一眼她头上木簪,沉声道:“这两日我在军营中……忙,盈盈不要见怪。”

    他这两日心中有些烦郁,一会儿觉着盈盈对他好是因为陈家,一会儿又觉着盈盈是有些愿意亲近自己的,这两道想法日夜在他脑中天人交战,觉也睡不好,有些不敢见她。

    司空引道:“驸马在军中办差尽心尽力,是我东邦之荣幸。”

    陈剑琢军务繁忙,她高兴得很,她巴不得他感念皇恩浩荡,立志精忠报国。

    不过这话听在陈剑琢耳中,却是觉得他二人疏离了许多,他不免神色有些黯淡。

    司空引此刻兴致也不高,她随意翻著书,想着一会儿要进宫先见太后,心中烦躁,一时也忘了驸马难得没接她的话。

    前朝两位皇后皆已仙逝,皇贵妃许海秋捡了个漏,成了当朝太后。

    许太后一生并无所出,碰巧司空珩生母不在,失了母族庇护,这两人一拍即合,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成了一丘之貉。

    前世司空引和陈家十分疏离,许太后亦不放过她,常偷偷给她使些小绊子恶心她,是以她想起此人,就没什么好脸色。

    不过司空珩此人手段倒是高明。许陈两家素来不太对付,他倒是有法子统统收为己用。

    司空引想,既是这样,施粥这事虽是小事,却不能让许家得势。否则以这家人顺竿爬的性子,日后只会让她烦不胜烦。

    她放下书,对陈剑琢道:“驸马,陈家施粥一事你可有过问?”

    “都是家中安排,我听说过一些,但没过问。”陈剑琢意外司空引会有此一问,不过还是如实回答。

    司空引点点头,思索片刻道:“驸马,陈家施的粥里恐怕有些问题,你要注意一些。”

    她这话说得委婉,毕竟若陈剑琢真的刨根问底,她说不出是从哪看出来陈家的粥会有问题。

    她总不能说,这是她前世的记忆吧?

    陈剑琢闻言,脸色微微凝重:“可是有人下毒?”

    司空引摇摇头,道:“若要栽赃陈家,这计策太蠢,风险太大,稍一不慎就要被人发觉。我猜测应是加了些让人吃了身上不舒服的脏药。”

    陈剑琢松了口气,又问:“盈盈,这事你早就知道?”

    司空引点点头。

    “那盈盈为何不直接派人通知陈家?”陈剑琢问。

    司空引抬眸,见他眸子中并无不满,只是单纯不解,知道他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便也诚实道:“陈家是最早一批开设粥棚的,若是因此关了,岂不白忙一场?再说我亦想看看,是谁把手伸进陈家,在这背后捣鬼。”

    陈剑琢却笑了:“原来在陈家粥棚对面发牛乳的人是你!”

    他用的是十分肯定的语气。

    他很快就想通其中因果,可是他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

    盈盈为陈家这样散财,是不是意味着,她心中重要的只是陈家,而不是自己呢?

    司空引见他面色逐渐凝重,只当是他将这事放在了心上,道:“驸马,你现在就派亲信过去盯着,看这背后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