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我,滚!”

    然后从围栏上一跃而过,奔着叶家父子三人而去。

    叶晋急忙喊道:“阿颜,别干傻事,快回去!”

    刑场顿时一片混乱,张庆满惊骇道:“有人要劫法场,快杀了她!”

    裴修衍腾空跃起,落在叶楚颜面前,伸手拦住了她。

    “叶晋通敌卖国,物证齐全,罪不可恕!”

    叶楚颜对上裴修衍这张脸,想起刚才听到人群里议论,是因为在细作身上找到皇宫布防图才定罪的。

    爹爹亲手绘制的皇宫布防图只有一张,是她要了以后送给裴修衍的,怎么可能在细作身上,还因此给叶家定罪?

    是裴修衍设计了这一切?

    这个想法伴着恐惧如蔓藤般爬满了她的心。

    她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男人能做出如此残忍之事。

    她咬牙含泪问道:“爹爹亲手画的皇宫布防图是我给你的,为何在细作身上?这件事是你做的对不对?”

    声音极轻,只有两人能听到,叶楚颜怕高声会惊断了心中的那根弦。

    裴修衍抿唇不语,等同于默认。

    心里那根弦骤然断裂,抽打在五脏六腑上,让叶楚颜万念俱灰。

    她顷刻间反应过来,目眦欲裂,恨意滔天。

    “裴修衍,我杀了你!”

    话一落音,拳若闪电,直冲裴修衍的心口而去。

    叶楚颜肋骨在策马狂奔中早已断裂,此时急火攻心,体力透支,交手很快落了下风。

    旁边官兵围上去,准备用长戟斩杀了叶楚颜。

    裴修衍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即将刺向叶楚颜背后的长戟,对着持长戟的官兵怒斥道:“不准动手。”

    他转身毫不犹豫的卸掉了叶楚颜的两条胳膊。

    叶楚颜见胳膊被卸,随即用头撞向裴修衍。

    裴修衍一把将叶楚颜搂在怀里,卸掉了她的下巴。

    而后对着围攻官兵道:“本王王妃今日情绪有点激动,才对本王动了手。”

    刑部尚书高喊的劫法场,被裴修衍一句话说成了夫妻吵架。

    一群官兵和百姓目瞪口呆。

    之坊间都说叶家嫡女嫁入清王府后,行事稳重,温良恭谦,今日一见,居然状若疯妇。

    清王当真是君子典范,此时没休妻不说,还在刑场上护住了叶楚颜。

    叶晋见状,对着裴修衍祈求道:“清王,可否允许我和阿颜说两句话?”

    裴修衍微微思索片刻,点点头,将叶楚颜推到了叶晋的面前。

    叶楚颜此时下巴被卸,不能言语。

    她从未见过叶晋求过谁,现在看到叶晋为了自己,低三下四求裴修衍,难受不已。

    她跪在叶晋面前,拼命眨眼想看清叶晋的样子,但是眼泪淹没了视线,眼前人越来越模糊,她想喊一声爹爹,想说一声对不起。

    她为了讨好裴修衍要走了爹爹亲手画的皇宫布防图,没想到成了叶家通敌的罪证。

    “阿颜,别哭。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要说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更不要自责。”叶晋柔声安慰。

    叶楚颜疯狂摇头,想说: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叶家,我才是最应该被凌迟的那个。

    叶晋似乎读懂了叶楚颜眼中的想法。

    他微微摇头。

    “太后把持朝政多年,圣上早已对叶家恨之入骨,只是太后在世的时候,他忍着没动。”

    “如今就算没有皇宫布防图,圣上想让叶家死,也有其他的办法。”

    “你千万不要怪裴修衍,他是臣,所做一切皆是逼不得已。答应我,好好活着。”

    叶晋的声音不急不躁,从容不迫,像是叮嘱天冷加衣一般淡定。

    叶晋从小对叶楚颜管教严格,叶楚颜一直在想,为何爹爹对门生学子说话都很温和,唯独对自己兄妹三人严苛无比,她从小一直希望爹爹能软言和自己说话。

    谁曾想,今日梦想实现,竟是字字带血。

    雪越下越大,叶晋被冷风吹的剧烈咳嗽了起来。

    连续咳嗽几声后,他微微清了清嗓子。

    “阿颜,爹爹一身清白,就算死后也不会下地狱受苦,你不必为我担心。”

    叶楚颜听闻此话,再也撑不住,将头抵在叶晋胸口,从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如受伤野兽一般。

    旁边的叶楚卿不停的发出呜呜声,示意自己想和叶楚颜说话。

    他是叶家长子,也是叶楚颜的大哥。

    守在叶楚卿身边的执刑人一时间不知所措,茫然地望向裴修衍。裴修衍点头同意。

    执刑之人将叶楚卿口中布条取下后,叶楚卿低声唤道:“阿颜……”

    叶楚颜抬头看向叶楚卿,叶楚卿微微一笑,他向来温润如玉,此时一身狼狈依然不掩风采。

    “阿颜,别哭了,我们的阿颜哭花脸就不美了。大哥以后不能保护你了,你要好好活着。母亲她们都被流放了,你有机会就去看看她们。”

    叶楚卿顿了顿,“阿颜,有件事我想拜托你,你嫂子查出有身孕,流放之路艰难,不知道能不能撑住。若是孩子能顺利出生了,记得告诉我一声。我泉下有知也欣慰了。”

    叶楚颜脑袋轰然炸开。

    大嫂顾嫣怀孕了!顾嫣是南方水乡女子,在京都几年一直未适应这里的冬季,向来畏寒。

    宁古塔离京都上千里,那边常年冰寒,顾嫣身娇体弱,如何撑得住?

    还有被流放的年迈母亲和七岁的侄女叶莞,以及其他的叶家女眷,她们如何撑得住?

    叶楚卿看出了叶楚颜双眸中的悲切,笑了笑。

    “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