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这幅面具倒是和她那天在楼上看到的世子脸上遮挡的那副黑色面具十分相像,她还以为是世子,吓得一个激灵。

    “看到我很惊讶?”他曲起指节弹了弹拿在手上的面具壳,刚想说那个他在来的路上废了千辛万苦才编出来的理由,见徐安安脸色不好,无意识皱起了眉头,“不舒服?还是挨欺负了?”

    这无精打采的样子和昨天叫嚷着让他把砖还回来否则就喊人来抓贼,蛮不讲理的样子简直大相庭径。

    “没有。中午吃多了撑得慌。”徐安安迅速收敛了自己的表情,“你怎么又回来了?”

    这一打岔,他刚刚现编的理由已经忘了,对着徐安安充斥着怀疑的目光,他面不改色递给她一个油纸包好的烙饼。

    “礼尚往来。”

    徐安安以为他说的礼尚往来的意思,指的是这个饼还她昨天接济了他一碗汤作为晚饭的恩情,没想到,他说的是她要用今天的晚饭来还他赠饼的大恩大德。

    徐安安阴沉着脸,看他心安理得的再次分走她一碗汤。今天的汤是茶树菇炖鸽子汤,照例还是那位水云间大厨做的,用的是上好的食材,拿路边几两铜钱的烙饼,换这么一碗汤,她亏死了。

    但不得不说,他挑的这家烙饼还真不错,饼皮酥脆,内夹的猪肉肥瘦得当,直接洒盐巴入味。就着脆响的烙饼,喝了半碗汤,直接无视对面热烈投注的想分走一半烙饼的眼神暗示。

    充满饱胀感的胃及时安抚了她一个下午以来伤心欲绝的灵魂,她动作小心的向后瘫在椅背上,缓会儿神。

    今天晚上对面这公子倒是比昨天晚上用的多,但也只是喝掉了一整碗汤罢了,对于徐安安来说连垫肚子都够不上。

    徐安安眼带疑惑看了他一眼。她才不信有男人能吃这么少一点东西,这人明明就是已经吃过饭了,还来她这里蹭汤喝。

    明明自己也是吃的起水云间的少爷,偏偏要上她这里来白嫖,徐安安坚决杜绝此类行为。

    “两个饼。”徐安安竖起两根手指,这是在发饭晕,俨然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开始胡言乱语。

    公子:“?什么?”

    “我说,一碗汤下次要换两个饼。”

    第十四章

    徐安安真的不知道自己那天晚上为什么会说出那种话,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位公子居然已经欣然答应了她每天晚上来用晚膳的邀请。

    徐安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她似乎不是这个意思吧?

    虽说这个时代也讲究一些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礼仪,但那小公子每次翻墙进来都给她带外面的好吃的,有很多还是她从来没吃过的好东西,有一次他带来的藕荷拌西瓜冰碗让她惊为天人,可惜追问了好久也不肯告诉她这是哪里的师傅做的,再者他用完膳后并不多做停留很快离去,徐安安对他倒也没有一开始那么戒备了。

    “想出去玩吗?”公子的脸上带着一抹笑意,“出去逛逛夜市?”

    徐安安扇着扇子乘凉的手一顿,眼睛亮了起来。

    这几天她听着院落外的动静,搜查一波波的就没停过,连徐府内下人们都小心谨慎了许多,护卫夜间巡逻次数也多了起来。

    保险起见,她这几日可都没再出去过,连撒在她院子里的墙砖她都拜托这个蹭饭的帮忙处理掉了。

    她早就在院里待的有些烦了,况且每日晚出早归,她还没见过古代的夜市长什么样呢。

    徐安安兴奋了起来,但还是有些担心安全问题。

    “不会出事吧?”

    “有我替你挡着,能出什么事。”

    她不会出事就好,徐安安摸出半贯铜钱,兴冲冲赶到大树下,摩拳擦掌。

    白衣公子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带着丝奇怪:“你要干吗?”

    “爬树翻出去啊。”徐安安回答的理智气壮。

    公子颇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有我在,你还想着爬树?”

    “姑娘得罪了啊。”他今□□服上的腰带绑死了抽不出来,一手克制地揽过徐安安的腰,只略略搭上好使劲,脚尖用力,整个人瞬间腾空而起,两人轻松越过了高墙,稳稳落在院外。

    他还想说什么他的轻功也就一般,天下第三之类的自吹自擂,一落地他身边之人如弹簧般射出,眨眼消失在了后巷之中。

    京城的夜市格外热闹,街上人来人往,吵吵嚷嚷的,有耍把戏卖艺的,有推着小车卖夜宵的,白天的辛苦劳作过后,压抑的热情在夜晚彻底释放了出来,灯火在街上汇聚成一片跃动的长龙。

    徐安安灵活地旋梭在人群摊贩之中,白衣公子紧随其后走出后巷时,只能看到她在人群中消失的衣角。

    他眯了眯眼,在来往的人头中辨别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女子的身影。

    “别跑那么快,一会儿找不到你了。”

    “给。”从人群中钻出,脸上红扑扑兴奋的满脸冒光的徐安安,手里拿着两串糖葫芦,一串递给了他,“我请你的,就当是感谢你这几天给我带吃的。”

    平时能有个人说说话的感觉也不错,虽然他们之间至今都没有提过名字背景来历,也不能聊什么有关未来前程等格外深奥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