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将还魂草交给九月,指着他的小腿,哇啦啦地说了一通,大概是提醒他,需要赶快处理一下伤口。
许逸顺着望去,见那处被黑熊抓伤的地方原本已经结痂,却因为和黑毛的激烈打斗再度开裂,新旧血迹斑驳,半凝固着,边沿红肿。
九月道谢接过,去溪水里涮了涮,还魂草卷曲的叶芽竟奇迹般地地舒展开了。
他找了块石头坐下,捋下叶芽,放到口中嚼碎,又将碎末吐出来,弯腰敷上伤口。
这就算是处理完了,三分潦草,七分应付。
草碎哪能挂得住呢,唾液一干,碎末就一块块地往下掉,许逸看得强迫症都快犯了。实在忍不了,从超市袋子里抽出一片“夜用丝薄加长”款,指着九月的小腿:“你包一下吧?”
其实,这种程度的腿伤对九月来说不算严重,“处理”一下只是免得同伴担心。所以,听见许逸如此提议,他的第一反应是“不用了”。
但很快,他注意到她手里——正是她昨晚从蓝色小袋子里取出来的、他没看清的东西。
“好啊。”好奇心驱使,九月改口答应,伸出手来要接。他倒想看看,那方方正正的一片,到底是个什么宝贝。
许逸不太好意思把单片的卫生巾直接交出去,就让他将腿伸开一点,“我来吧。”
九月照做,目光却一刻没从她手里挪开,好奇又期待。
许逸撕开封口的胶条和塑料膜纸,蹲下身子,把棉质的一面贴上伤口,将药草碎末包在里头。
九月的小腿纤长结实,线条流畅,不算粗壮,也没有虬结的肌肉疙瘩,可摸起来却硬邦邦的。
她明显感到他小腿肌肉猛地缩了一下。
许逸抬眼,“疼了?”
“没有。”九月习惯性地摸摸鼻梁,笑了。
是她的指尖太冰,又冰又软,陌生的触感让他激灵了一下。
许逸低头继续,将卫生巾绕着九月小腿围了一周,问他:“紧吗?站起来试试。”
他起身,又坐下,说:“刚好。”
声音发涩,听得出有些拘谨。
许逸“嗯”了声,用背面的黏胶收口,最后将翘起的护翼反粘好,按牢,再用手掌抹平,动作不算多利落,但很细致。
再回头时,竟见其余三个野人已经在她身后站成一排,频频向族长大人的新“护腿”投来欣羡不已的目光。
眼:“*@%%@!”
啧啧,威风凛凛的。
尾:“&*%……”
好看唉,好想要……
黑毛:“*@#&*&%¥!”
那还不容易,回头拿鹿皮裁一个!
……
九月还挺得意,特意将小腿抬起摆了两下,炫耀似的。
许逸:“???”
休整过后,几人再度出发,果然没走多久,眼前便现出一片坦途。
尾也不知看见了什么,忽然撂下肩头的矛枪,一溜烟地跑下山坡,哇啦啦大叫一通。
薄雾依稀之中,远处的几座营帐若有似无。
许逸随着大家赶路,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大大小小的帐子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她忽然生出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回头望向来时方向——
一切早已掩入雾气之中,再无迹可寻。
只有九月冲她笑了笑,指着远处说:“你看,到了。”
少年尾玩心未泯、兴奋过度,到了家门口居然直接撂挑子了!九眼无奈接盘,扛着鹿肉,和余下几人朝营帐走了过去。
没走几步,就有人从帐子那头出来迎接,先是奔出来一个光着屁股的小男孩,四五岁的模样,一把搂住九月大腿,咿咿呀呀地叫他。
小男孩身后,一男一女,看模样比九月年长些,举止间又不太像是夫妻。男人名叫九器,个子不如九月,四肢却粗壮的多,和其他几个野人一样打着赤膊,女人就讲究不少——
长发用一根树枝盘着,一块粗麻料子围住全身,又顺着脖子系上去,露出两条光溜溜的手臂。皮肤黑而不暗,身材高挑健美,又是典型的“直角肩”,衬得气质极好。结实紧致的手腕上松垮垮地系了几条皮绳,挂着零零碎碎的小石子儿,大概是装饰品。
如果按照这里的标准,算得上野人里的“超模”了。
正当许逸以为这里的女人尽是如此时,后面又跑来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风风火火地边跑边笑,甩着一头脏辫儿,随随便便把一块兽皮围成了“抹胸”,瞬间接上了地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