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踩一下右脚大脚趾,已经感觉不到痛。他哈了口气,向辛干朝着川昱的方向撇嘴,辛干皱着眉心摇了摇头。
早在他们出来之前,川昱就找了很久了,再这样下去,再健壮的身体都扛不住的。
辛干不敢劝川昱,团了个雪丸子丢了一下最年长的老张。三人对了个眼神,老张停止动作清嗓般咳嗽了几下。
“哎,那个……”
川昱突然抬起头说:“你们都进去烤火,我再找两圈。”
“不是,队长……”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人多了反而不好,一脚踩破了就没用了。”
雪盖得越来越厚,丝毫没有停的意思,来时刚平脚踝,现在已经淹到了小腿中部。
这样的“分寸”,即便出自川昱口中也多少降了几分可信度。
三个人想不到什么合适的话来劝川昱,但谁都没有动。
这时,老恩和从里屋撩开了棉门帘吆喝了一声:“川子,这会儿……有点儿不对劲吧?”
屋外的四个人愣了一秒,川昱最先反应过来往里屋跑。
都忙着去找吸管了,不知什么时候起,关何遇的那间卧室已经静谧无声了。
川昱走到门口,贴着耳朵听了听。
老恩和问:“怎么样?”
川昱摇了摇头。
辛干很小声地说:“是不是睡着了?”
川昱没接话,放低了声音叫:“何遇。”
屋里没有回应,他想,何遇不至于为了跟他赌气顶着大雪跳窗逃走,何况那样他们在外面也能见着。但依照她的性子,没欺负回去之前倒头睡觉的概率也不大,眼下这样安安静静的,不是出什么意外了,就一定是想到了什么主意骗他进去,然后伺机暴扣一顿。虽然后者可能性较大,但他必须进去确认。
“何遇,我进来了。”他又补了一句,从炉火边找了点儿吃的一起端给她,心想:吸管没找着,道个歉吧。
眼镜帮忙下了那把锁,川昱先是用脚抵开了一点儿门缝,屋内壁炉里的火烧得哔哩啪啦的,简单的家具上都映着一层温暖的光。
辛干探出脑袋往屋里轻细地叫了一声:“何遇姐。”
川昱将他往后拽了一把,怕误伤。
但等了两秒,门缝里并没有跳出一个气鼓鼓的何遇。
眼镜说:“嘿,没事。”
川昱反而有一丝担心,推门走了进去。
辛干又准备跟着,“吱呀”一声,门从里面关上了。
“三哥不会跟何遇姐打起来吧?”辛干问。
“怎么会,队长这是去给人赔不是的,肯定拣好听的话说。”眼镜答道。
“哦,那我帮他参谋参谋,说得不好吵架了我就赶紧帮忙劝劝。”辛干说完就将耳朵贴在门上。
眼镜反手一捞,说:“屁股还没干就听墙脚,不嫌臊得慌?”
几个人走开各自去堂屋烘鞋子烤袜子去了。
辛干担心两人合不来,过几秒就往那间房探探头,眼镜去拨他的脑袋,嘴角抿着笑。
一来二去,辛干也懂了。
“哦!你是说三哥和何遇姐在搞对象!”他虎头虎脑地嘟囔。
眼镜“扑哧”一下笑出了声:“行啊,长大了,长大了。”
老张咳嗽了一声,沉着眸色说:“没影儿的事你们可别乱说,我们没什么,何遇可是个姑娘。”
眼镜朝辛干挤了挤眼睛,那扇关着的门却突然“哐当”一声猛地开了。
辛干惊呼:“三哥,你们这么快啊!”
眼镜爆笑了一声,辛干连忙补充:“我说的是道歉快!”
川昱没心思搭理他们胡闹,神色紧张地说明情况:“何遇像是发烧了,头烫得很厉害。”
简短的一句话让屋里所有人都一下警觉了起来。
眼镜和辛干率先冲进了房间里,只见何遇昏躺在床上,额头附近的头发湿漉漉地粘了一大块。
“量过体温了吗?车上行李包里有酒精,可以先抹额头上降降温。”眼镜说完就拔腿往停车的地方跑了。
辛干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什么忙,用手碰了一下何遇滚烫的额头后急得跳脚。
老恩和翻箱倒柜在一个陈旧的布包里摸出了一支体温计,川昱接过,擦了擦后塞进了何遇嘴里。
昏睡中的何遇感觉到异样皱了下眉,刚塞进去的体温计从口中掉下,与枕头和被面架成了一个三角,何遇的身子自然地往侧边翻滚。
川昱眼疾手快,赶在她压上体温计前揽住了她。
没了清醒时的清冷与戾气,他这才觉得她的身子柔软娇细,只要一只手臂就可以轻松控制住,他索性将她侧抱在怀里。
辛干将体温计捡起甩了甩又擦了擦,川昱小心地将其塞回她嘴里。
“咳咳咳……”何遇闭着眼咳嗽了两声,眉心紧皱,看上去很难受。
她意识不清,含不好体温计,川昱只能维持着侧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