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夏期末比期中名词上升了一点,也只是一点点,戴蓉姨妈开始对她的成绩重视起来。戴蓉说,等她妈妈来了,商量着去报个补习班。
简觅夏想,才找爸爸要了钱,又要钱。
晚餐过后,简觅夏回到房间,戴上耳塞,一边听音乐一边看书。她觉得自己很不争气,明明下定决心了,怎么就不能用心读书。可愈这么想,愈难学得进。
小雨拿了纸盒装的旺仔牛奶和小小酥进来,“姐姐,和我玩吧。”
“玩什么?”简觅夏说,“又玩大富翁?”
小雨很有劲儿,“对啊,和爸爸妈妈一起玩。”
小雨喜欢玩,遥控塞车、恐龙模型……专门有个大箱子装他的玩具。像大富翁,简觅夏小时候的游戏,小雨并不很敢兴趣,和戴蓉玩总觉得没意思,后来和简觅夏一起玩了一套复杂的,忽然喜欢上了。
一家人全和他一起玩的时候不多。今晚爸爸妈妈都说陪他玩,他当然要叫姐姐一起。
简觅夏拿起零食,“行,走吧。”
小雨把棋牌铺在客厅地板上,让几人都坐好,掷骰子。
电视上卫星频道在重播《甄嬛传》,戴蓉注意力多在电视上,玩得并不投入。冯维文背对电视,想看没得看,说:“不知道这宫斗戏有什么好看的,看一遍两遍,还没看腻啊。”
戴蓉乜丈夫一眼,“要你管。”
小雨说:“爸爸,该你了。”
戴蓉说:“你爱看《北京爱情故事》是不,难看的要死……”
冯维文说:“呵,哪儿难看了,导演不挺有才的么。”
戴蓉说:“我是不知道怎么吹的,还有才,也就几个美女演员抢眼。”
冯维文说:“那不就得了。”
小雨拍拍地板,“爸爸!别说话了,该你了!”
“哦、哦,”冯维文瞥了戴蓉一眼,低头找骰子,投出去。
骰子撞倒了简觅夏的棋,斜立着,面上是六点。
小雨数格子,笑呵呵说:“进监狱咯。”
冯维文低头一瞧,忙说:“哪儿呢,你看这骰子歪的,不能算是吧。”
小雨微微皱眉,“啊。”
“不兴这样的啊,你怎么还跟小雨耍赖呢,”戴蓉捡起冯维文的棋,放到监狱一格去,“这一圈没你的事儿呢。”
“不是,这……”冯维文往旁边看,和简觅夏对上视线。
简觅夏说:“该我了?”
戴蓉把骰子塞到简觅夏手里,“来,咱们做大做强,把他家底掏空!”
小雨有模有样地学着说:“做大做强!”
简觅夏笑着扔出骰子。
过了几圈,眼看戴蓉的地产愈来愈多,收的过路费铺在地上快成银行,冯维文逗趣似的悄声和小雨说:“咱们拿掉她一两个子儿,她看电视,不知道呢。”
小雨低头笑,冯维文继续说,“你看,你只有两万了,从她这里过,一下就没了。”
小雨犹犹豫豫探出手,戴蓉倏地从电视上收回视线,“干啥呢,啊,父子俩合伙当强盗。冯维文,有你这样嘛,教儿子使坏。”
“我,这玩游戏嘛……”冯维文笑说,“谁让你光看电视了。”
“我看看电视怎么了……”
他们掰扯起来没完,小雨拉耸眼角,有点不高兴。简觅夏见了,和小雨对口型,分别把两个大人的棋拿起来,放到监狱一格。
“嘿,你俩……”
冯维文正要说话,简觅夏笑着打断说:“姨妈、姨爹,你们违反了游戏精神,罚你们关禁闭。”
冯维文笑着摇头,“什么精神?”
小雨扬起下巴说:“我和姐姐都在认真玩,你们答应了我一起玩,也要认真玩。”
戴蓉说:“妈妈是陪你玩。”
“谁说的啊,”小雨说,“认真玩就是得当一回事,当成真的!”
简觅夏点头,“没有谁陪谁玩。”
戴蓉和冯维文对视一眼,他说:“那行,爸爸受惩罚一局啊。”
冯维文起身,戴蓉问:“去哪儿?”
“给你们买冰淇淋去,吃不吃?”
“吃!”小雨抬手,又看看简觅夏,“我也想去……”
冯维文说:“那咱们全家一起?”?“行,”戴蓉招呼俩小孩起来,“咱们散步去,别闷在空调屋里。闷坏了。”
一家人慢悠悠出了门。
戴蓉说出都出来了,就去附近的商场,那里有个大超市,给孩子们买点进口零食。
冯维文说,买这么零食干什么,两个小家伙天天在家,光顾着吃零食,还能吃饭么。
戴蓉就不乐意了,“我吃,总可以吧。”
冯维文直摇头,“你说你这毛病,让你少网购,像害你似的,就要处处给我找事儿。”
“我说去超市,怎么就是给你找事儿了。”戴蓉挽起冯维文的胳膊,“老公。”
冯维文脸上绷不住,“孩子们都在呢。”
“那又怎么,还不是我们的孩子。”
简觅夏在后边听了笑,转而想起自己的父母。
*
卧室的书桌上放着一本巴掌大的台历,简觅夏在妈妈来的日子上画了一个笑脸,每天就数着日子过。
那是一个周六,可是临到那一天,妈妈却突然打电话说,过来不了了,机构有一个项目,她要去香港出差。
妈妈和姨妈一样,原来是做美容的,说起来高中肄业的姨妈还是领妈妈入行的师傅。只是妈妈“发达”的早,开了店,后来还投钱给姨妈做事,不怎么做客户了。
这回妈妈经人介绍出国培训,回来后在上海的医美机构做美容顾问。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