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直扶着李昭玉的中年男子刺死。甜甜一个没注意,他身上伤口里的血就溅到了她的脸上。
甜甜只觉得脸上一热,血腥味就扑鼻而来。
李昭玉拉着她向后退,“先走再说。”
一行人护着李昭玉和她,很快退到了房后的矮墙处。那个中年人低声问道,“姑娘能骑马吗?”
甜甜点头。
那人看了墙外一眼,口中忽然发出一声暗哨。这时只听到墙外传来一阵哒哒的声音,不多时一匹深棕色的马停在了他们身后。他看了李昭玉一眼,然后直接把他提到了马上,并对甜甜道,“姑娘大恩,来日在下必当重谢。”
甜甜也顾不得这些,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坐到了李昭玉的身后,然后低声呵斥驾马离开。
余光看到远处的黑衣人朝他们拉开了弩|箭,甜甜立刻按下了李昭玉的头,让他弯着身体趴在了马背上,然后自己也弯下腰,拉着马匹的缰绳拐了方向,利箭从她耳边擦过,咚的一声,插在了旁边的柱子上。
好在那个中年人也注意到了这个射箭的人,立刻绕过去引开了他的注意力。
甜甜骑着马,耳边响起彻骨的猎猎风声,连带着她胸中激烈跳动,几乎要冲出体外的心脏,只觉得天地在此刻突然翻转起来,让她头晕目眩,几乎从疾驰奔跑的马身上掉下来。
她在最后一刻勒住缰绳,在马的速度停下来之后,从它身上跳下去,跑到一边的树下开始呕吐起来。
李昭玉也随着从马身上下来,他走到甜甜的背后,被夜风扬起的右手衣袖间,一丝剑光悄然出现。
此时夜空中一轮圆月高悬,月光明亮,让他们的视线对周围的情况一览无余。
也就是在扬起右手正欲挥下的那一刻,他看到了甜甜脸颊上已经干涸的血迹。
那血迹星星点点,布满她的左脸颊。下巴处甚至有一行血印,他知道那是血滴凝到一起,流淌过的痕迹。
因为就在不久之前,他趴在马身上,夜风像刀一样刻在他的脸上。他曾扭头看了她一眼。她双手勒着缰绳,双眸像是启明星一般发亮,正眈眈地看着前方,警戒着如无穷深渊一般的四周。
那滴血顺着她的脸颊,经过她的下巴,然后滴到了他的衣服上。
李昭玉的右手,却是怎么都无法再动。
甜甜吐完之后,整个人直接瘫在了地上。看李昭玉直愣愣地站着,她伸手拉他坐下来,“你站那么高,想当活靶子啊!”
“为什么要救我?”他失神地问道,“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宴叔让你坐到我后面,就是让你给我当靶子的。”
那箭如果射来,也只会射到她的身上。
甜甜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她想了想,反驳道,“你以为我想啊,周围就那一匹马,我想跑当然得骑马跑了。”
李昭玉看着她,“我以为你会恨我的,是我做了那么过分的事,让你名声受损。”
“这有什么,我现在也有了更好的亲事啊,我要嫁给小侯爷了。仔细想来咱们还真是有缘分啊,当时你和小侯爷一起争青莲姑娘,你赢了她,却输了我。不是我自夸,我可比青莲姑娘好多了。李昭玉,我告诉你,你可亏大了。”
李昭玉抬头看着夜空,自嘲地笑了一下,喃喃地道,“是啊,我亏大了。”
看四周安静下来,甜甜道,“你去哪,我送你过去吧。回李府?”
李昭玉摇摇头,“我在这就好。不早了,你...”他想说让她早点回去,可看她满身狼狈,发髻微乱,脸上还有血印,这话却是说不出来。
甜甜爽快地道,“那行,我就回家了。”
她站起身来转身走了两步,又立刻回身佯装‘凶神恶煞’地警告他,“今夜的事就是一个秘密,你就当没见过我,我也当没见过你,知道吗?”
经过此事,他知道她范静娴‘贤良淑德’的背后另有一面。她也知道了他李昭玉新科状元的身份有玄机。两人各有秘密被对方抓住,也都有对方的把柄。如此抵消,倒也可以。
李昭玉笑着点头,保证道,“好。”
甜甜这才放心地离开。
又等了片刻,李昭玉才等到那个中年男人。
他走到李昭玉的面前,恭敬地道,“少主,那位姑娘呢?”
李昭玉睁开眼睛,凌厉地看向他,“你别打她的主意。还有,我不是你的少主!”
宴叔急道,“少主,你难道还看不清现在的状况吗,他们都要杀你灭口了。”
李昭玉冷笑道,“要不是你们找过来,他们又怎么会发现我的身份!是你们害了我!我本有个光明的前程,我会做个大魏的好官,有个相爱的妻子,一个温暖的家。”
他冷冷地低斥,口中带着满满的恨意,“是你们毁了我!”
宴叔低下头来,“可少主,你身上毕竟还流着西疆王室的血,你是西疆人!”
“我不是!我娘是大魏人,我就是大魏人!”
这话他已经说过很多次,宴叔不欲和他争辩,“公主还在府里等着我们,少主,属下送您回去。”
李昭玉挥开他的手,一个人强硬地站了起来,慢慢朝李府走去。只是那肩膀,却由最开始的笔直,到后来慢慢地无力地垂落了下来。
***
甜甜在回府的路上,找水抹掉了脸上的血迹,才从后门偷摸着溜了进去。守门的下人对此已见怪不怪,等她进门后才锁好门离开。
倒是芬儿看清她脸上没洗掉的血迹吓了一跳,因和李昭玉约定好了,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