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闺中好友一同前来。
在门口喊了许久,无人回应,小厮去监正房里寻他,房门大开着,里头却没有人,众夫人等的有些烦了,面上露出不悦。
小厮伸手去推殿门,殿门里头拴住了,监正向来不迟到,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便去撞门,门闩断裂,门应声开了。
司天监监正在梁上挂着,脸上泛着青灰色,舌头长长的伸在了外头。
黄白之物淌了一地,泛着恶臭。
阳光透过窗户缝打在他身上,长长的影子落在了地上。
门被撞开的力道,震动了房梁,牵动了悬在上头的白绫,监正在上头轻轻晃着。
破开门的小厮吓的瘫软在了地上。
一时间,尖叫声肆意漫开,众夫人纷纷捂住了眼。
风将案台上的纸吹落,吹到了地上,摇曳着朝门口飞来。
干了的血泛着褐色。
“坏阴阳,失风化。
血月当空,天降神罚”
—
有人来京兆府报官,说司天监出了命案。
朝廷命官死在了官署里头,不是小事,京兆尹立刻就派了人过去。
徐道年恰好在京兆府办事,听说后觉得有些蹊跷,心头泛起不安,便收了折扇抬腿跟了上去。
赶到时,京兆府的人已经将司天监团团围住,外头有爱凑热闹的百姓三两成堆的站着,不时探头打量着里头的情况。
徐道年今日并没有穿官服,这位白衣飘飘的新科状元名声在外,颇得圣心,在朝中风光无两,府衙一眼认出他,对他很恭敬。
尸体还在梁上悬着,黄白之物淌在地上,散着阵阵臭,衙役纷纷掩面捂鼻。
看上去倒像是桩普通的自杀案。
门口的地上落着一张纸,徐道年摇着折扇,扫了一眼,府衙将纸捡了起来,递给他。
是血书。
血迹干在纸上,时间久了,成了黑褐色。
“坏阴阳,失风化。
血月当空,天降神罚”
徐道年一时间愣住了,轻摇的折扇顿住,面上所有的表情都瞬的凝住了。
府衙见他这个反应,好奇纸上写了些什么,眼睛偷偷朝纸上瞟去,看清纸上写的内容后,脸色突变,赶忙收回眼神,朝一边走了走。
徐道年本就觉得此时蹊跷,当看到那用血写的几个字时,全然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监正被扛下来,盖上了白布,打算运回京兆府交由仵作验尸。
徐道年往旁边靠了靠,想了会儿,开了扇子,拦下往外走的人,掀开盖着尸体的白布,看到他的右手上有道口子。
随即合起扇子,盖上白布,摆了摆手。
此人将昨日的血月归结到律令上,说新的律令破话阴阳平衡,有失风化,惹了天神发怒,要降神罚于世间,昨日的血月便是降神罚的预兆。
这次显然是直冲着沈兄来的。
徐道年一时间像不明白,司天监监正为何要写下血书后自戕,若要动荡民心,只需背地里将谣言散布即可,又何须搭上自己的命呢。
目光凝在血书上,眼睛泛着寒意,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此等攀污之言,断然不能让他流传出去。
—
“今日之事是何人发现的。”徐道年把玩着手里的折扇,缓缓开口。
站在门外的一小厮小声开口:“回大人,是小人。”
徐道年的眼神落在他身上:“那血书是怎么回事!”
小厮回忆着说,慢慢开口:“小的不知,撞开门进来,风便将血书从案台上吹下来,落在了门口。”
“就你一人看见了吗?”徐道年声音凌厉。
这位大人看着温文尔雅,可言语间带着满满的压迫感,小厮有些怕他,低着头如实答:“监正今日约了城西王夫人看星盘,王夫人还带了一群闺中密友,今日之事他们也瞧见了。”
那血书被风吹到了门口,落在众人眼底,在场的人,都看到了。
徐道年扫过周围,并未看见他所说的女眷,收起折扇,面上泛上急色:“他们人呢!”
鲜少慌乱的徐道年此时声音带着丝颤。
“小的去京兆府报官,回来后便没见着她们,想来是回去了。”
徐道年闻言闭上了眼,轻叹了口气。
此时,流言定已经在临安城传遍了。
府衙走了过来,说仵作验了尸,身上没有其他致命伤,是投缳自尽无疑。
这一步步环环相扣,司天监监正是拿自己的命设了个局啊!
—
天象有异,司天监监正留下鲜血谶言后自戕。
那则谶言也在百姓间纷纷流传着。
血月当空,天降神罚。
都说是陛下的那条新律令破坏了阴阳,有失风化,激怒了神明,用不祥血月来警示。
一时间民心动荡,张贴在各州府衙门口的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