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供一人通过刚好合适。林塞走在前面，手在身后牵茉莉。
密闭的环境，照明只有墙上壁灯的昏黄的光，前方是诡异的幽灵在引路。茉莉眨眨眼，突然有些害怕。
林塞恰好回头，贴着她的耳朵小声说：“我闻到酒精、芝士和水果的香味了，这里的东西应该会很好吃。”
距离太近，呼吸间的热气喷在黑猫敏感的耳翼上，几乎要亲上。茉莉抬头对上林塞的眼神，他金黄的兽瞳显得危险又惑人。她遵从本心，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又别扭地把对方推远：“知道了。你太近了，让开。”
“好的。”林塞听话地转身，用和茉莉牵着的那只手挠了挠她的手心，憋笑憋得肩膀都抖起来。
灵体把他们带到一处卡座坐下后就原地消失了。桌上有张菜单，茉莉看了下，这些甜品和饮料都标注了主要材料，都是些她没听过的名字。
林塞和她坐在一边，少年像没了骨头，懒懒靠在她肩上，也跟着扫了一眼，说：“都是亡灵界的东西。这家店原料还挺正宗嘛。”
“亡灵界？”茉莉第一次知道亡灵生物也有自己的空间。
“嗯。你感兴趣的话，我们可以下次一起去那里玩？和人间挺不同的。那边的生物都很脆弱，不过口感还不错。”一边回想，林塞一边视线从菜单上收回，看着茉莉美好白净的脖子入了神。
靠近才发现她脖子上的颈带有细细的花边装饰。颈带绑得有点紧，勒得边缘的皮肤泛着粉红，像一个项圈，衬托得露出来的皮肤越发苍白脆弱，隐约还能看见薄薄的皮层下隐藏的青色的血管。林塞抽抽鼻子，嗅着茉莉身上香甜清新的味道，口腔控制不住地分泌出唾液。
“可是我觉得亡灵看上去就好恐怖……”少女毫无察觉地打量四周。
店的面积不大，昏暗迷离的灯光下，一些异种族分散坐着小声聊天。有些发着蓝光的灵体在客人间游走。中心有个舞台，上面有叁个会动的骨架和乐器，不过还没演奏。偶尔能听见客人中传来尖笑和什么东西被咬碎的声音。
茉莉觉得自己还是更喜欢活的、有温度的东西。
21
舞台的骨头架子开始吹萨克斯，过了一会儿另两个亡灵乐手也加入演奏。明明只有骨架，却还能吹动乐器，不知道他哪来的气。茉莉又怕又好奇，忍着尾巴炸毛的冲动继续看。
点上来的东西确实很好吃。其中有道是用金属小锅盛的水果冰沙，幽灵服务员在小锅下面点燃了蓝色的火，冰沙上开始飘白雾，连水果都结了层霜。
红砖垒成的墙壁被镂空出半圆的孔，里面放了持续散热发光的火蘑菇，因此室内很温暖。悠扬轻松的爵士乐里，茉莉小口吃着冰沙，林塞吃得很快，后来又点了更多东西。
奏乐停了，亡灵们在换班。林塞靠到茉莉身上，重心慢慢移过去。她躲得退到墙边，嘟囔着抱怨：“不要再过来了……”
“我醉了，头好晕。”龙的体质哪是这么容易醉的。林塞找到借口压在茉莉身上不肯动，还把尾巴塞到她手里：“摸摸我嘛。”
手里的尾巴拥有爬行类滑腻的鳞片和红龙独特的高温，随着弯曲弧度的变化闪着瑰丽的色彩。茉莉握住最细的尾巴尖部分，用大拇指反复摩挲上面整齐排布的鳞片。柔韧的条状物在她手里扭动，鳞片擦过她细嫩的手掌心，带来痒痒的感觉。
这抚摸轻柔似羽毛，林塞舒服地眯起眼。他头靠在茉莉颈侧，贪婪地嗅闻她身上的香味，几乎要像猫一样打呼噜。
“小红。”
“嗯？”林塞应声抬头。
茉莉闭眼，和他交换了一个带着甜味的吻。
“好甜，好喜欢。”
22槲寄生
再从甜品店出来，已经是晚上。路上亮起星星点点的灯。茉莉和林塞手牵手走在街上。他明显心情很好，和她尾巴贴着尾巴并行，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
茉莉闻到他身上残留的水果甜丝丝的味道，忽然觉得这样偶尔出来一次也不错。
路上的人比白天多了不少，都去往同一个方向。像在赶赴一场未受邀请的盛宴，他们也混入人群中。
人流的终点处是一棵白雪皑皑的树。
远看不觉得，越靠近越能体会这棵树庞大的体积，它魁梧得像个沉默的巨人。
它实在太大了，比镇上最高的教堂还高。枝下的空间很宽敞，铺地是有灰色纹路的石砖，每隔一定距离整齐设置有凿好的树池和灯，种着正常大小的针叶乔木。这些树和往来的人都被覆盖在最大的那棵树的影子里。
茉莉发现大树的枝桠分叉处都有个乱糟糟的绿色灌木团。看着很眼熟，但是她一时想不起名字。
林塞若有所思，拉着她走向那棵大树。周围的人群本来很拥挤，但是他们一靠近就主动让开，总和两人保持微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