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我一眼,舞会上被隐藏在平静之下的所有情绪都在这时候爆发了,我冲他嚷了起来。

    “该死的,你给我停下来!”

    他的步子顿了顿,但还是转过了身。

    “是你弄丢了安吉丽娜的舞鞋?”

    来不及掩饰,他的身影在我眼里已经有了一层重影。

    我摇摇晃晃地走过去,他拧开身后一扇我从没见过的铜门,把我拽了进去。

    “怎么样?想不想知道我把它们弄哪儿去了?”我被他按在门板上,笑嘻嘻地踮起脚去吻他的下巴,接着是他的嘴唇,他回应了一会,好像在例行公事。

    “如果我自己去把它们找出来,你会不会更生气?”他没有留恋这个吻,而是慢悠悠地转过身去准备离开。

    我好像变得很容易生气,不能再像那天一样用沉默和乔治赌气,愤怒几乎冲昏我的头脑,让我彻底失态了。

    “去你的,弗雷德?韦斯莱!我恨你!”

    这句话才是真正有用的,我很荣幸能从他脸上读出和我刚才一样我恼火,至少他因为我的话生气了。

    “为什么是我,而不是乔治?”他退后一步,又离我远了一些。“就因为我邀请了安吉丽娜?”

    我被问住了。

    “那么艾丽娅,乔治和艾丽娅不值得你记恨吗?如果你赫奇帕奇的朋友知道你其实是这样一个善妒又爱搞破坏的人,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友好而忠诚,应该会惊讶极了吧?”

    我被他吓得说不出话来,我承认今晚我的行为举止不像一个正常人,因为我居然被吓出了眼泪。

    他看着我,似乎想抬起手,但还是放弃了,转身朝里屋走去。我跟上去死死攥住他的胳膊,这间屋子熟悉又陌生,我不记得霍格沃茨有这样一间房间。

    这儿的烛台与壁灯跟随我们的脚步一一亮起来,比礼堂还要浪漫,似乎是一个缩小版的礼堂,乐队席的座位上摆放着的乐器自己演奏着自己,小小的舞池旁是布置精美的餐桌,施了魔法的刀叉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酒杯。

    “这里是……”

    “你来过很多次了,难道一点也不记得了吗。”弗雷德说,“有求必应屋。”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是留给安吉丽娜的惊喜——”

    “啪!”我用一记耳光打断了他,看来他也喝了不少,根本没有感觉到痛似的站在那,过了一会才捂住自己的侧脸。

    我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捶打他的胸口,不用说我已经恨透了他,我恨这里的音乐声,我恨这里的圣诞树和乱七八糟的装饰。为什么我来的时候这里是满是灰尘的藏物所,而为了另一个姑娘,这里可以变得这么好看,好看到我都认不出来。

    身后的大门被人叩响了。

    “你在里面吗?——”

    “我在,乔治!”弗雷德揽住我,生硬地朝外头回应了一声。

    乔治从门口挤进来,带着略微惊讶的表情。

    “伙计,看上去你可没少挨打啊。”他朝弗雷德揶揄道,“发生什么了?”

    我挣开他,转身扑进乔治怀里,满口都是醉醺醺的胡话。

    “他要和安吉丽娜在这里约会。”我抵着乔治的鼻尖央求道,“可不可以让他滚出去,我不要,不要在这里!——”

    “如果你不想看到的话,蕾西。”乔治冷静地建议道,“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

    “不要,不要。我不会离开这里。” 我慌乱地摇着头,泪水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掉下来,乔治安慰似的吻了我,至少他尝起来没有弗雷德那么敷衍。我甚至有些不留情面地开始噬咬他,我把他当成了我身后的弗雷德,亦或许是他也非常可恶。

    礼服裙的拉链被悄然拉下来,我被弗雷德从身后抱住了,他居然扯散了我的发髻,我的花冠和发丝勾在他手上,头皮生疼。

    “好疼,你住手……”

    我求助似的看着被我搂着脖颈的乔治,他笑着拍开弗雷德的手,轻轻地帮我揉着头皮。

    “这样会好一点吧?”

    我摇着头反问乔治。

    “这是爱吗,乔治?这就是爱吗?”

    弗雷德的手开始在我腰际游走,他又一次低头亲吻我的鬓角,催眠似的说:“那就都怪他吧,蕾西。都是弗雷德的错。但爱,从来都是痛的。”

    他每次都会说这些不痛不痒的鬼话,我更恨他了。

    “弗雷德?你在这儿吗?”门外走廊上传来姑娘的声音,我知道是安吉丽娜来找他了。我不安地在乔治怀里扭动起来,一声轻盈的哨响在我头顶响起。

    是夜莺的哨子。

    “当夜莺的哨子响起时,你必须听我的。”弗雷德在我身后提醒道。

    是啊,我们那个关于夜莺哨子的约定。我眼里蓄满了泪水,转头去看他时,几乎什么也看不见了。

    “乖乖和乔治呆在这里。”他说,“不要发出声音,不许让安吉丽娜知道。”

    乔治不得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