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的声音。

    她皱起眉,伸手想要推他,却发现他可能还是灵魂体的状态。

    明明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听到他的声音,察觉到他身上冰凉沁骨的温度,却碰不到他。

    “别费力气了。”厌轻轻笑了一声,呼吸依旧冰冷,喷在她的耳垂,带来一股彻骨的凉意,“棺材就这么大。”

    郁乐别开脸,别扭地揉了揉耳垂,“我们能出去了吗?”

    “再等等。”厌嘘了一声,让她小声些说话。

    “你说带我去吃东西呢?”郁乐还惦记着那一口吃的,饿得有些心慌。

    厌无语地瞥了她一眼,“如果有一天你被卖了,肯定就是因为你这吃货的属性。”

    郁乐撇撇嘴,扯扯自己的裙摆,“你别对着我吹气啊,把我的裙子吹皱了怎么办?”

    “我赔你。”厌倒是很大气,也不知道他这底气从何而来。

    两人在棺材里面对面躺着,插科打诨说了一会子话,厌忽然顶得棺材盖动了动,“好了,可以出去了。”

    郁乐连忙迫不及待抬起手,帮他一起,把棺材盖慢慢推开。

    刺眼的阳光照到一直处于黑暗中的眼皮子上,郁乐不由揉了揉眼睛。

    等她坐起来,厌已经飘到了一旁,正在惬意地晒着太阳。

    郁乐有些怔怔地看着他,“你不怕阳光的吗?”

    厌嗤笑一声,“你以为我是那些普通的鬼魂体?”

    郁乐眨眨眼,好奇地歪了歪脑袋,“你肯定不一样,你会说话,你还认识我哥哥。”

    厌装作没听到她提起“哥哥”这两个字,飘向另一边,指着桌上的东西,“你不是饿了吗?吃吧。”

    一听说有吃的,郁乐双眼放光地从棺材里跳出来。

    这里像是新婚洞房的房间,虽然简陋,但还是摆着一张大红喜被铺好的床,床的旁边是一张桌子,桌上供着两个牌位,牌位前摆着几碟吃的。

    有龙凤喜饼,还有肘子、喜果,看上去都挺好吃的。

    郁乐没有迟疑,捏起一块龙凤喜饼就往嘴里塞。

    厌看着她,一言难尽地问道:“你就不怕?”

    郁乐眨眨眼,“怕什么?我已经是鬼了,不能当饿死鬼。”

    “……”厌点点头,她说得挺对。

    “你不吃吗?”郁乐吃完两块龙凤喜饼,已经准备对那盘肘子下手了。

    吃之前,她礼貌性地问了厌一句。

    看到他摇头,她偷偷抿起嘴笑,没人和她抢了,一整个肘子都是她的。

    她嗷呜一口,就咬下了一大块。

    正吃得高兴呢,外面忽然又传来了脚步声。

    她唇瓣上还沾着油,无辜迷茫地看向厌。

    看她这个样子,厌眸子微闪了闪,最终还是提醒她,“有人来了,你最好快点躺回棺材里。”

    “哦。”郁乐乖巧地点点头,左手抱着那个肘子,右手抱着装满喜果和喜饼的盘子,重新回到棺材里。

    躺着吃虽然麻烦一点,但也没关系的。

    “……”厌听着隔壁院子里传来的新人哭声,对郁乐再次评价了四个字。

    真有她的。

    在人进来之前,他也重新回到了棺材里。

    郁乐似乎有点嫌弃他,“你挡到我吃肘子了。”

    “你又碰不到我。”厌虽然这样解释,但还是让出了一点空间。

    “可是你这么近,我吃东西的时候心理压力很大呀。”郁乐有点儿郁闷地撇撇嘴,果然吃肘子的速度慢了一些。

    厌更无言以对,他默了半晌,只好安慰道:“你再忍忍,待会我带你去吃更多好吃的。”

    郁乐眼睛一亮,这下满意了,勉勉强强接受着厌压在她的身上制造着冷气,心安理得地吃着肘子。

    棺材外面,又有了奇怪的动静,好像在进行什么奇怪的仪式。

    过了一会儿,棺材重新晃起来,又被抬出了刚刚的房间。

    “我们要去哪里?”郁乐小声问厌。

    厌懒洋洋看了看她,没说话。

    郁乐默默等了一会儿,继续吃肘子。

    等到肘子吃完,郁乐抓起旁边纸糊的一件袄擦了擦手,才感觉到棺材又被放了下来。

    棺材盖被彻底打开,一个纸人忽的探出头来。

    郁乐没吓一跳,反倒它好像被郁乐手里抓着的那个肘子骨头给吓了一跳。

    它的纸人脑袋似乎卡住了一般,慢悠悠一卡一顿地朝郁乐扭了扭。

    郁乐还举着她的那根肘子骨头看着纸人。

    纸人嵌在脑袋顶上的两颗黑眼睛珠子突然动了动,然后抬起纸糊的手,朝郁乐伸过来。

    郁乐以为,它是要掐自己的脖子,刚往后避让了一点儿,却发现那个纸人居然徒手从她手上把那根肘子骨头抢了过去。

    郁乐:!

    你掐我脖子可以,但你抢我吃的是怎么回事?

    虽然是一根快啃完的骨头,但郁乐还是有一种心爱的东西被抢走的愤怒。

    她从棺材里坐起来,幽幽盯着那个纸人,比纸人的眼神还可怕。

    厌在一旁看着只想笑,“怎么了?它看上了你的肘子你就给它吃呗,反正就一根骨头了。”

    “不行。”郁乐声音沉沉的,夹着一丝委屈和生气,“我手上的吃的,从来没有被别人染指的时候。”

    “……”厌好笑道,“那你难不成还想抢回来?”

    “当然。”话音落下,郁乐已经伸手掐住了那个纸人的脖子。

    纸人和厌都同时愣了愣,它们都没见过这么胆大包天的游客。

    从来,都只有纸人掐着游客的脖子的时候,还没有纸人被掐过。

    这时候,纸人忽然尖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