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有吗?白色。”
“啥?”店主以为自己听错了,“栀子花?”
“是,白栀。”
“逗我吧。”店主重新退回柜台旁的躺椅躺下,摇着扇子没好气道,“你去四处问问,哪家花店有卖这东西的,景区花园一抓一把,谁还放花店给摆着?实在想要,喏,出去右转,那小区里大片大片开着,随便摘。”
沈长风一时说不出话。
“送人栀子花说出去要笑死人,这么没诚意白瞎了一副体面模样,走走走,我还要做生意!”
沈长风就这么被扫地出门。
站在花店门口,他第一次生出点尴尬的情绪。
随后,他转身离开。
此刻天已经彻底暗下来,城市里车水马龙,正值下班高峰,几乎每个路口都堵得动弹不得。
沈长风把印象里的几个花店都跑了一遍,但所有店主的回答如出一辙——
没这玩意,这年头谁送花送这个。
甚至有热心店员自告奋勇地给沈长风支招儿如何追女孩,他一遍遍地解释后来也腻了,索性什么也不说,任凭别人取笑。
从市里最偏僻的那家花店出来的时候,已经将近九点。
花店老板突然喊住他:“小伙子,如果实在着急要,可以去郊区碰碰运气,那里有个花卉市场,不过今晚有没有人值班就不知道了。”
沈长风谢过,驱动车子往郊区去。
沈长风运气还不错,花卉市场老板正准备关门回家睡觉,结果远远看见颠簸不平的泥泞路上慢吞吞晃来一辆车。
然后从车上走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英俊年轻人。
年轻人身姿笔挺,一看就是有钱人,不过让他意外的是,有钱人这么老远来郊区,却只买了一捧连油费都够不上的栀子花。
一想到一直阴魂不散的沈之路,赵暄和就气得失眠了,睁着眼睛在床上冥想到半夜,好不容易睡着了也不安生,一直做梦。
梦里把前几年重过了一遍,从大学毕业遇到沈之路,再到后来分道扬镳,中间节点似乎只在那一天。
那天师兄接到个大单,成了之后要请整个工作室的人吃饭,下班时分沈之路也没走,师兄就想着一齐叫上。
沈之路平日里对一众徒弟不怎么亲近,一般也不参加他们私下里的活动。
不过态度还是要表,走个过场罢了。
犹豫半天,最后大家推出一众徒弟里最小的赵暄和去问,她年纪既是最小,平时又受沈之路器重。对有几分才华的人,沈之路还是有好脸色的。
“让我一起去?”
沈之路正翻着平板电脑,给一部电影拉片,闻言抬眼朝赵暄和笑了下。
他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却不知道下一秒那张嘴里要吐出什么刻薄的字眼。被委以重任的赵暄和缩了缩脖子,含糊道:“嗯,大家都挺想你一起去的……”
她心想你赶紧拒绝吧,我还得去交差。
沈之路却伸了伸懒腰,把平板电脑往桌上一丢,干净利落:“行,走吧。”
赵暄和一下子愣住了,可能是意外的表情太过明显,沈之路又问:“怎么,你不想我去?”
“不,不是,怎么可能,哈哈哈……”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她觉得她可能已经被透过门板偷听的一众师姐师兄的目光穿透成个筛子了。
因为沈之路的加入,整个聚餐俨然成了变相的学业抽测,沈之路发明了一个游戏,他现场提问关于剧本的必背要点,答不上来的人就罚酒一杯。
那晚所有人都患上了尿急尿频症,隔一会儿就往厕所冲,赵暄和坐在马桶盖上百度知识点狂背的时候还在想,这个男人真的是可怕的笑面虎哇。
可后来随着越来越多人的沦陷,大家索性也不要性命了,合起伙来怂恿沈之路喝酒。
沈之路晃着杯子靠在沙发上,突然抬眼往人群里看了下,找到赵暄和问:“你也跟着他们劝?”
突然被点到,正垂眼看桌下手机偷背书的赵暄和差点从凳子上弹起来。
“啊……是啊!”她没听清沈之路问了什么,只是周围师兄师姐看自己的眼神太过期待,她就这么应着说了。
可没想到,听完她的话,沈之路什么也没说,抬手,一口气把面前的酒挨个儿灌下。
赵暄和有点傻眼。
其实,如果她够敏感,便可以发现异样。可直到她扶醉酒的沈之路回工作室,被他一把压在墙上时,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人对自己存了个什么心思。
她从未这么想过,甚至沈之路对她过好过宽容时,她也只觉得是一个师父对优秀学徒的纵容,从未往男女之情上想过。
赵暄和扇了沈之路一巴掌,匆忙离去。
这一离开,她切断跟工作室所有的联系,除了偶尔偷偷和白霜联系,其余人根本不知道她的境况,她在A市当缩头乌龟,自由自在。
直到《你眼里万丈光芒》猝不及防地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