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寒月这么喊停了一番，不禁有些犹豫，怕寒月会不按常理出牌。
“是、是她！给乞丐钱的人。”
“抱歉，四小姐，大小姐所选的乃是偷放信鸽的人。”
秋云啸恭敬地说出方才寒月所选的答案。
“什么？！可是……”
寒愁很是意外地看向寒月，她竟然真得依规矩来？杀门“重情”，重得是动情之人，只因杀手动情，离死不远，这些人便会早早处决了去，以免日后多事。而平日寒月行事狠绝，手段直接，从没有人敢违背她的意思。
可是长安惩戒室里一直有个传闻，说她经常饶恕一些犯错弟子，心存仁慈，甚至于暗中救助穷人。但如今看来这些什么外冷心热，都只是无中生有的事了？还是她身在洛阳，不敢多加放肆？
寒愁本想据以力争，挽回自己的试药人，可还不等她说下去，又被寒月的眼神所震，闹气地跺了跺脚，最终没再说什么。
“看来是天不从人愿，不过你的药向来受主公赏识，想来也不用担心什么药效了。直接交给秋掌柜，让他下派给弟子们使用吧。”
“知道了。”
寒愁有些别扭地回道，脸却撇向一边，不看寒月。寒月自然知道她是心中有气，和她闹别扭呢。想来在杀门，弟子们除了要敬她这个“七子之首”外，另一个该放在心上的就是寒愁，这个自小生活在主公身侧的人，远比寒冰这位二少爷要更是得宠。
寒月不禁走到了寒愁的身边，悄声道。
“本是想让你如愿得到那人的，何曾想你未能明白。罢了，若是你真看中他，我让秋掌柜将他调去镇江受训吧。”
“当真？”
“我说的事从来不假。”
“你倒明白我的心思。”寒愁得了寒月的承诺，自知那英俊的男人是肯定要落入自己的手里了，一下心情又好了许多。寒月则心想这女子爱恨来得快，去得也快，想来让她称心也并不是件难事，只是要把握好时机罢了。
“呐，别说我不体谅你，这瓶安宁丹就给你啦！”
“多谢。秋掌柜，随我来。”
寒月浅浅一笑，接过寒愁递过来的瓶子，便和秋云啸离开了。方出了惩戒室稍走远几步，寒月便对秋云啸称谢道。
“寒月要谢方才秋掌柜卖了个人情。”
没错，寒月刚才对秋云啸附耳，说的乃是：寒愁说什么，你便答另一个。
“属下只是照大小姐吩咐办事，并无人情之说。”
“那也希望你能忘了此事，不再提起。”
“大小姐既然吩咐，就一定照办。”
“好，那秋掌柜就将寒愁看中的人送往镇江受训吧。”
“是，大小姐。”
“下去吧。”
“属下告退。”
寒月看着秋云啸恭敬地欠了身子，又转回惩戒室去。其实秋云啸说与不说，都不在她的控制范围之内，尤其是秋云啸身为主公的红人，更不在她的掌控之中。她想要的，只是卖寒愁一个人情罢了。
紧紧握着手中的药瓶，寒月转身离去。
秋云啸方才听了寒月的吩咐，也很是惊讶，大小姐在他的眼中从不是个玩弄权术的人，却不知今日为何要摆下这一局？何况四小姐也不见得会对此有多么地感恩戴德，可以说这样做全然没有什么好处，反而落个话柄在他手中，这些都不像是聪慧谨慎地大小姐所会做的事。
惩戒室里，红色的衣衫漂亮地一旋身，寒愁高兴地蹲在了看中的男子面前，又情不自禁地勾起男子的脸颊欣赏。
“嘿，你知道吗？你长得很像我的故人哦，他也是你们飞鸽出身呢，可惜……已经死了。”
被铁链拷着的男子显然浑浑噩噩的，只是一味地听着寒愁的自言自语，眼皮搭搭合合，也不知是否清醒着。
这一景恰巧让秋云啸看见，也不禁露出了一点笑颜，这风风火火地闹了一场，最终是随了四小姐的心愿，其实四小姐应该是杀手中最幸福的了，一切随心，一切如愿，平常人家的女子又何尝能活得像她如此洒脱呢。不过……
秋云啸低头看了看被寒愁看中的那个男子，果然与四小姐口中的故人有那么几分相似，看来现在要担心他才对了。落到四小姐的手上，只怕玩腻了，后果会更惨。
“四小姐，我已得大小姐嘱咐，等此人受完罚就会调去镇江受训。”
“好，那我就等着了。”
似乎又依依不舍地看了男子一眼，寒愁才面带笑容地拂裙离去。
第十六章
另一边寒冰见过寒月之后，心中便不太好受，于是出了轩雨楼，独自一人在洛阳城走闲逛，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玄武道。
看着街上的车水马龙，寒冰不得不承认，这与杀门的任务相比，一切实在是有趣得多。作为一个杀手，训练、杀人，一切都显得孤单而乏味。以至于偶尔，也需要来看看这些热闹的场面，让自己还有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