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开慢一点,快撞到旁边的猪了。”这边黎欢欢捏着自己的鼻子抱怨,与车辆近在咫尺的猪崽撒欢地活蹦乱跳,一股难闻的恶臭从关不严实的窗户里钻进来。
只有沈京余还神色自若地坐着,仿佛对一切早有预知。
“你说我们是不是被拐卖了?”黎欢欢凑在祁淼的耳朵边偷偷地说。
记得临走前,吴老师还神秘兮兮地交代他们说,这次的训练营,一定会让他们永生难忘。
——果然期待越高,失望就越大。
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几座低矮的平房,一群鸡叽叽咕咕地在啃食玉米,“社会实践基地”六个大字歪歪斜斜地悬在墙上,“社”字的偏旁还掉了,剩下一个“土”字。
小货车果断地掉了个头以后,扬长而去,车辆驶过撩起的黄土让众人瞬间变得风尘仆仆,让大家连连咳嗽。
魏尚的心里自动播放了“我的家在黄土高坡”这首凄凉的歌曲。
“土会实践基地???”许延昭照本念了一遍,疑惑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笨啦,那个字是社,是那一半偏旁掉了。”黎欢欢说了几句,都觉得有点不忍心解释下去。
祁淼起初还强打精神四处转悠,一眼瞥见破了个窟窿的房顶也泄了一半的气,大家的激情瞬间消散,变得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
“拜托,吴老师是不是给我们安排错了?”
突然一阵清脆的哨声响起,大家被吓得一激灵,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从后面的房间里健步走了出来,剑眉星目。
“稍息,立正。”众人不知所云,跟着哨声迅速地做好姿势。
“欢迎各位来到我们的翻译训练营。从今以后,我就是你们生活上的教官,我姓罗,除了你们之后上课的时间,其余的时间都归我管。”
“现在,我宣布一下每天的日程安排。”教官声如洪钟,大家都安静下来听他讲话。
“清晨六点钟起床跑操,晚上十一点准时熄灯。大家除了每天例行的训练以外,还要完成一件农活。”
魏尚在底下小声地跟沈京余咬耳朵:“你确定我们是来做翻译训练的,而不是来种田插秧的?”
沈京余依旧保持着目视前方。魏尚的小动作,却被眼尖的罗教官发现,“下面那位乱动的同学是谁?”
魏尚条件反射般地快速直身站好。
“既然各位都没有其他不明白的,那我们现在开始先把手机给收了吧。”
魏尚第一个就不乐意了,立刻提出自己的意见。
“没收手机?你们疯了吗?我不是来拍‘变形计’体验生活的,我们是来接受专业的口译训练的。”
“有谁不服气吗?就跟我老头子说,是我吩咐罗教官这样做的。”侧门的布帘被撩开,一个老人身着唐装,精神矍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手上还摇着一柄古扇,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小罗,这里教给我吧。”罗教官答应了一声,转身往门口走去。
武林里的世外高人是不是出场都这么悄无声息的,就像眼前这位看来颇为厉害的大师一样?
祁淼的眼神里都是茫然,沈京余却有所耳闻。刘长羡,口笔译界的翘楚人物,退休多年也享受着国家的特殊津贴,口译和笔译两项做到极致的,在泱泱大国里都是凤毛麟角。
或许有才的人性格古怪已经成了一条铁律,好多人花重金来聘请他,让他到高校来做客座教授,他都不愿出山,而是固执地守着一亩三分地。
“刘长羡,翻译界的泰斗,哇噻,我当年准备考试可是都用的他的书啊!”魏尚直呼其名突然变成了星星眼,用充满艳羡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人。
“小子,这么不尊敬我。”折扇在魏尚的头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我的大名也是你乱叫的吗?”
“疼疼疼疼……”魏尚吃疼地捂住脑袋。
“知道你们对规定不满,我就给你们一个挑战的机会,如果你赢过的话,规则你们说了算!”
此言一出,六个人的心里都跃跃欲试。
“我跟你们一起比赛。”这话一说,大家就更是吃惊。看刘老花白的头发,觉得他的年纪少说也是花甲。
看到大家惊讶的表情,刘老仿佛更开心了:“我老头子年纪大了,听觉也不好,很容易就能赢过我的。”
“给你们点时间,先把自己收拾好。”刘老打量着风尘仆仆的他们,大手一挥地让他们先去把自己收拾好。
宿舍原本是一个单间,硬生生被分成了两间,屋内狭窄不堪,屋顶上似乎还有漏水的痕迹。祁淼翻箱倒柜才从角落里找到一个能用的脸盆。
很快,恼人的哨声又在耳畔响起。
“怎么样,有人敢接我这个老头子的挑战吗?”刘老笑眯眯的,眼风却凌厉地扫过众人。
“我来!”魏尚率先举起了手,露出志在必得的微笑,“有什么招数,都尽管使出来吧!”
许延昭推了推眼镜,在角落里也举起了自己的手。
“再加一个我。”黎欢欢也不甘示弱。
沈京余没有说话,却也默默地举起了自己的手。
“这么多人一起比,怕是要累死我老头子。”刘老抱怨道,“不如我来选两个代表。”他扫视了众人一眼,将最积极的魏尚和最淡定的李纾给点了出来。
魏尚在听到选“代表”的话时,早先给沈京余递了眼色希望他赶紧出战,却没料到自己被挑了出来。
“好!既然这样,我老头就大胆给你们出题了!”刘老摸了摸自己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