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烟，爸爸问你，难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爸爸的喜好吗？难道你没有一点自己的快乐吗？”云清反问道。
他有些纳闷，原来这个孩子的快乐都是建立在他情绪变化的基础上，他有些兴奋的同时，心里莫名的有些凄楚，真是为难这个孩子了？原来他这个爸爸，在孩子的心里居然这般重要，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小烟从小跟爸爸生活在一起，在我的生活世界里，只有爸爸一个人，所以爸爸的快乐，便是小烟的快乐，每当在实验室有了一点小小的收获时，我总是非常兴奋，因为我期待受到爸爸的表扬与赞许，我想从爸爸的眼睛里看到惊喜，然而，那些惊喜，我总是遥不可及，尽管我很努力，但是，依旧整理不出爸爸想要的数据。”说话间，小烟垂下了眸，难以隐喻的愧疚写在了清秀的小脸上。
云清紧紧的将小烟的小手攥在了手心，眼眸里装满了心疼，“小烟，我的孩子，无论你做了什么，爸爸都很高兴，只要看到你快乐，爸爸就很快乐，以后，如果你不想待在实验室，就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既然小烟有一双会飞的翅膀，爸爸更希望你能依心所向，翱翔于蓝天，爸爸不想将你桎梏在实验室，整天跟那些枯燥的数据在一起，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人生，数学是爸爸一生的梦想与追求，但它并不代表着你的人生，所以，爸爸给你自由，需要什么，尽管跟爸爸说，我一定会尽一切可能去满足你，爸爸希望你拥有一个快乐的人生！”
“爸爸——！”小烟将身子靠近了云清一些，将他的大手轻轻的放在了温热的小脸上，清亮的大眼睛里滚落出晶莹的泪珠，落在了云清白皙的手背上。
“对不起，之前都是爸爸不对，不应该整天将你桎梏在实验室，整天跟那些枯燥的数据在一起。”云清抬手拭去了她脸上的泪痕，轻声安慰道。
“爸爸，我的人生是什么？离开了爸爸，我便没有了快乐，又何来快乐的人生？只有跟爸爸在一起，小烟才觉得快乐，实验室固然枯燥乏味，那些数据虽然云里雾里，不着边际，但是，从三岁开始，我就一直在围着那些数据转悠，那些数据已经映入了我的脑海，占领了我的人生全部，它们就像是我的朋友，像爸爸一样可爱，和蔼可亲，我已经离不开它们了。”小烟眨巴着清亮的大眼睛看着云清。
“既然如此，爸爸也不反对，爸爸也希望你在实验室找到快乐，爸爸更希望你能在数学方面有所造诣，但是一定要建立在快乐的基础之上，不要为了取悦爸爸而研究数据，如果心不在实验室，那么即便整天钻在里面，也不会有什么成效，那我们研究数学也就毫无意义了。”云清一脸认真的看着小烟。
“爸爸，我明白！”小烟说道。
“时间不早了，你早些休息！”云清从小烟的手心里抽走了手，站起身子。
“爸爸，您是要回去跟阿伊莎洞房花烛夜吗？”小烟看着云清站起身子，赶忙问道。
云清回眸冲小烟勾唇一笑，说道：“你这个小丫头，小脑袋都在想些什么？知道什么是洞房花烛夜吗？”
小烟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时羞涩，垂下了眸子，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一副乖巧害羞的小模样，甚是惹人喜爱。
不置可否，她长这么大，一直都跟爸爸在一起，从小云清给她灌输的都是数字，公式，定理，在她的小小世界里，那些阿拉伯数字像是如影随形的朋友。
从六岁开始，她就整天跟云清钻在实验室，面对的虽然都是一些枯燥乏味的数据，但久而久之，她已经习惯了那样的生活，数学成为了她童年的全部。
对于从来没有接触过外面世界的小烟，对于陌生的人总是会有所抵触。
她从来没有任何朋友，云清也不会给她灌输其他东西，她所知道的，基本上都是从一些媒体上看到的，听到的，基本上都是一些概念性的东西。
所谓的实质，她不得而知，因为她根本不关心那些，更不想去了解很多。
云清看着她一副难为情羞涩的样子，唇角勾了笑意，调侃道：“小丫头，以后不许胡思乱想了，爸爸不要什么洞房花烛夜，爸爸只想陪着小烟，只要看到小烟平安健康，便是爸爸最大的快乐！”
话落，云清拿起保温桶进了洗漱间，清洗干净后，这才从里面走了出来。
“爸爸，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胡思乱想了。”小烟轻扯着被角，大眼睛眨巴着看着云清。
“乖，赶紧睡觉吧！”云清将保温桶搁在了桌子上，俯身坐在了床前的椅子上。
小烟轻轻的阖上了双眸，不多时，又睁开了眼睛，嘴巴张了张，又闭上了。
云清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说道：“怎么了？”
“我——！我——！”小烟张了张口，然后又闭上了，将视线瞥向了一侧，小脸憋涨的通红，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怎么了？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不能跟爸爸说吗？”云清试探着问道。
“爸爸，我想去洗手间！”小烟还是鼓起勇气将视线移了过来，一脸的娇羞，眼眸微垂着，不敢正视云清。
云清站起身子，抬手就要去抱小烟。
小烟规避着身子，低语道：“爸爸，还是我自己来吧！”
毕竟她已经十八岁了，少女的羞怯，让她有些难为情，怎敢让爸爸抱着她去方便呢？
她硬撑着身子要坐起来，身上袭来的疼痛让她再次蹙紧了眉头，额头也渗出了细汗。
“有爸爸在这里，干嘛要逞强呢？”云清还是不顾她的反对，抬手将她的身子抱了起来。
“爸爸，你放下我，快点放下我！”小烟在云清的怀里扭动着身子，越是扭动，身上袭来的疼痛感愈加的清晰。
“小烟，你到底在矜持什么？”云清面露不悦，这个孩子究竟怎么了？
“爸爸，你是男人，你这样抱着我，我会浑身不自在的！”小烟还是强行的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挣扎。
“我是男人，但我是小烟的爸爸，所以小烟跟爸爸在一起，，不要觉得难为情，以后爸爸年纪大了，难道小烟因为自己是女孩，也不管爸爸了吗？”云清一脸认真的看着怀里一脸娇羞带着些许羞愤的小烟。
闻言，小烟的身子不再挣扎了，继续低垂着眸子，低喃道：“爸爸——，小烟要照顾爸爸一辈子！”
“这就对了，在爸爸身体强健的时候照顾小烟，等将来爸爸动弹不了的那一天，就轮到小烟来找照顾爸爸了。”云清抱着小烟迈步进了洗漱室。
他将她的身子轻轻的放下，将她的手臂搭在了他的肩头，大手扶紧了她的身子，然后，抬手正要替她褪去长裤，却被小烟扯住了手臂。
“爸爸，你闭上眼睛，我自己来！”小烟看着云清说道。
云清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双眸闭上了。
小烟单手勾着云清的脖颈，另一只手慢慢的褪去长裤，她的手慢慢下移，紧紧的抓着云清的身子，慢慢的往下蹲，身上袭来的疼痛，让她的小脸皱成了一团。
方便完之后，她将裤子一点点的提了起来，然后小手搭在了云清的肩膀上，轻声说道：“爸爸，我好了！”
云清这才睁开了双眸，然后轻轻地将她的身子抱起，走出了洗漱间，来到病床前，然后缓缓的将她的身子放在了床上，拉起被子盖严了她的小身子。
“睡吧！半夜起来方便的话，记得叫爸爸哦！”云清抬手抚摸着她柔滑的小脸，俯唇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乖，爸爸爱你！”
小烟的心头暖了一下，大眼睛轻轻地阖上了。
云清坐在一边，静静的注视着甜睡着的小美人，心里竟然莫名的幸福起来。
忽然，手机震动了，为了不打搅小烟的休息，他早已将手机调成了静音。
他看了一眼甜睡中小烟，然后掏出手机，走出了病房。
电话是慕容骏打进来的，他站在窗口，单手揣兜，按了接听键。
“云清，还在医院吗？”慕容骏浑厚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的！”云清淡淡的说道。
“听说你将阿伊莎送到了精神病院？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阿伊莎会疯掉？”慕容骏话语低沉。
“她那个样子，只能去精神病院，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受伤呢！”云清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爸，至于阿伊莎为什么会疯掉，这个一言难尽，等我们见了面，我再跟您详谈吧！”
“那你打算以后怎么办？”慕容骏问道。
“本来打算离婚的，现在她这个样子，这个婚大概离不了了，先就这样吧！”云清无奈的说道。
“难道你打算跟一个疯女人过一辈子吗？依我看，不如趁早散了算了，给她一些钱，打发了得了。”慕容骏说道。
“爸，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道义？她的身边没有亲人，你让她一个人怎么活？我现在已经没有再结婚的打算了，两次失败的婚姻让我尝尽了人世间的无奈，爸爸，您就放过我吧！”云清的语气里带着无奈，不离婚，也许还是一个好现象，至少不再为婚姻的事情纠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