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干啥呢?”
南向暖听了吴达理的话,正自出神的想金诚律师事务所,忽然听见身后有声音传出来,倒吓了一跳。
他连忙扭头去看的时候,但见是羊肉汤馆的老板娘站在那里,南向暖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知道她听见了多少事情,只觉得她的目光很是狐疑,她盯着南向暖手里的手术刀,吃惊的喊道:“老天爷啊,你们这是动刀子呢!?”
“没有,没有!”南向暖连忙把手术刀塞进了背包的侧袋里,然后解释道:“我们这是,在握手,这刀——”
他还没有解释完,吴达理却趁着他分心的时候,猛然一抽胳膊,迅速的从他手里挣扎了出去,然后远远跑开,又回头叫道:“你别再找我了啊!该说的我都说了!跟我关系也不大!你要是再缠我,我可就报警抓你了!”
南向暖见吴达理这样,也顾不得那老板娘在场不在场了,当即从兜里摸出来录音笔,朝着他一扬,“咯咯”冷笑道:“你跑吧,我肯定不会再找你了,因为不需要了!你看这是什么!”
吴达理张望了一眼,却不认得,嘀咕道:“什么?”
南向暖说:“录音笔!你刚才说的话,我全都录着呢!你还报警?你报啊!看警察来了,把谁抓走!”
吴达理的脸色变了。
南向暖一边说,一边朝着吴达理走去,脸上的神色显得颇有些狰狞:“吴达理,你要是跟我回去,指证金诚律师事务所的那个郭争毅,我就饶了你,怎么样?”
吴达理脸上的犹豫之色一闪而逝,忽然扭头就跑。
“你跑不了!”
南向暖厉声呵斥,抬脚就追!
“打人了啊!外地的跑来咱们吴寨欺负人啦!乡里乡亲的,快出来啊!”
吴达理跑的并不快,而且心里有负担,只怕被南向暖抓住,因此又耍起了惫赖的手段,一边往街上跑,一边扯着嗓子喊。
正是上午忙碌的时候,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很快便有几个驻足,朝他们这边看来,而且越聚越多。
南向暖好不容易揪住了吴达理的后衣领子,却被闻讯而来的群众“包围”了起来。
这些群众大多是吴寨村的老村民,看着南向暖和吴达理议论纷纷:
“那不是吴达理吗?”
“他们干啥呢这是?”
“斗殴的吧!”
“为啥打啊?”
“……”
吴达理叫道:“街坊们,他是外省来的人,我压根就不认识他是谁!他打我啊,欺负人欺负到咱们寨子里了!是姓吴的爷们,就搭把手帮帮我啊!不能叫外省的欺负到咱们吴寨村地头上啊!”
这话立刻便引起了围观群众的共情。
哪怕是不认识吴达理的,可但凡听见“吴寨村”这三个字的,就都觉得有义务帮老乡!
更何况,还有“外省人欺负本地人”这么大的“罪名”!
群众们立刻嚷嚷了起来。
南向暖揪着吴达理想要挤出人群,却被堵住了,群众们不但不让路,反而推搡他,有几个汉子直接呵斥了起来:
“松手!”
“干什么欺负人?!”
“你哪儿来的?!”
“知不知道这是哪儿?!”
“猖狂!”
“……”
南向暖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他怔住了,环顾四周,但见围观的人有男有女,男的个个脸色不善,女的也都指指点点,看向自己的目光无不充满了敌意!逢此情形,饶是南向暖胆大勇敢,可心里也不禁发寒发慌!但是他的手还是不松开吴达理,争辩道:“我不是来打架的,我跟吴达理之间有账要算,跟你们没有关系,你们不要管闲事。”
“欠你多少钱?什么名目的账?”
“欠账还钱就得了,打人可不对吧?”
南向暖大声喊道:“我没有打人!”
“这不还揪着他呢么?!”
“我是怕他跑了!”
“哎呀呀!”
吴达理似乎是得到了某种提醒,忽然身子一趔趄,就往地上躺,嘴里叫唤道:“他把胳膊给我撅折了啊!疼死我啦!我不欠他一分钱啊!街坊们救我啊!”
南向暖惊怒交加,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呵斥道:“吴达理,你一个大男人还要脸不要了?碰瓷呢这是?你起来!跟我去金诚律师事务所!不然,我跟你一辈子没完!”
群众们见状,愈发恼怒,纷纷喝道:
“松手!”
“人都躺地上了,你还揪着!?”
“到底哪省来的人,什么身份,敢这么嚣张!”
“按住他!”
“扭送去所里!”
“……”
同乡帮同乡,气氛烘气氛,几个群众越说越激动,忽然间就有人按耐不住同仇敌忾的心情了,拥了上去,去抓南向暖。
有一个动手,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转眼间,南向暖就被几个汉子按住了。
他心里发怵了:“你们干什么?别碰我!谁再动我一下,我就报警了!”
“报啊!”
“你不报,我们还准备报呢!”
群众们冷嘲热讽,仗着人多势众,谁会把南向暖放在眼里?
正推搡争吵着,南向暖忽然一低头,发现吴达理没影了!
他气急败坏的叫道:“放开我!再不放,我也动手了!”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警笛声大作,迅速的由远及近,南向暖望了一眼,但见有辆闪烁着蓝色灯光的警务用车潇洒的在人群外来了个漂移,然后停下,两个男警员出来了,一中年,一青年。
原来,早已经有人报了警。
中年警员喝道:“围这么多人干什么呢?散开!”
群众里有人喊道:“有外地的跑这里打人,我们都是见义勇为!”
“对!我们是见义勇为!”
群众们喊得沸反盈天,还把南向暖推搡到了两个警员跟前。
南向暖也是气结无语。
中年警员盯着南向暖打量了几眼,冷声道:“打人了?”
南向暖一脸晦气道:“我没有!”
中年警员就像是没有听见他的回答一样,四下里瞥看:“挨打的呢?”
南向暖没好气道:“跑了!”说完又觉得不对,连忙补充道:“不是,我压根儿就没有打人!”
“他打了,我们都看见了!”
“对,我们可以作证!”
群众们又嚷嚷了起来。
足见这里的民风不但彪悍,而且还异常团结。
中年警员一挥手,呵斥道:“都别乱喊!安静!”
那青年警员手里捏着签字笔,捧着笔记本,走到南向暖跟前,翻着眼皮说道:“身份证。”
南向暖辩解道:“我真的没有打人!”
青年警员喝道:“把身份证拿出来!”
“唉……”
南向暖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去摘背包,忽然有人叫道:“他要拿刀!”
那中年警员立刻伸手抓住了南向暖的手腕子,一扭一拿,南向暖“唉哟”一声,蹲在了地上。
那青年警员则是摸腰后退,嘴里叫道:“干什么!?”
南向暖欲哭无泪道:“我拿身份证啊,大哥!不是你让我拿的吗?!”
青年警员:“……”
中年警员一把将他背包侧袋里的手术刀给抽了出来,厉声喝道:“这是什么?!”
南向暖说:“手术刀啊,警官!”
中年警员狐疑的看了几眼,道:“这是手术刀?为什么要随身带手术刀?”
南向暖哭笑不得道:“警官,我是医生,包里有把手术刀难道不正常吗?”
中年警员:“少扯淡!医生也没有随身带着手术刀的!”
“那是我父亲送给我的礼物,上面还刻着我的名字。”
“你叫南向暖?”
“嗯。”
“身份证呢?”
“大哥,身份证在包里呢,你擒拿者我呢!你不松手,我怎么给你们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