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穿越小说 > 夙愿:王妃重生归来 > 第七十五章
    安国公整合没能逃走的朝廷大臣和原来的勋贵世家,先是命人把河南道上的淳于家族、林家的人接回京,接着在原皇宫旁边的小行宫里组建临时的小朝廷,参与政事的大多数人是北狄大军的人,也有安远大军外的大元帅跟安国公共同剿匪过,愿意俯首称臣整个京城都被安远大军包围了,不称臣也没办法,造反又没胆子。

    其实安国公现在已经不算是安国公了,应该叫老安国公,因为南齐皇帝司徒羲在做太子时,已经把安国公的爵位传给了淳于蘅,大家觉得“老安国公”这个称谓不好,顺理成章地进言让安国公直接封为安王。安国公从小在世家长大,见惯朝堂上的伎俩,推辞三次,这才接受封王的请求。

    当然,封王不会跟南齐请示和禀告,而是直接昭告天下。

    接着,安王淳于湛发檄文讨伐南齐皇帝司徒羲,谋害先皇,弑父篡位,证人就是三皇子和皇贵妃等人。这道檄文一发,各地自立为王的诸侯王们立刻跟着讨伐司徒羲。

    司徒羲被大臣逼得没办法,出告示说是皇后邱紫苏心怀不轨毒害父皇,挥泪斩红颜,把邱紫苏给杀了。

    诸侯王皆知,司徒羲最是懦弱,政事全仰仗邱紫苏,但是这会儿都不会真的说出来,认为邱紫苏是受司徒羲指使,继续讨伐司徒羲,而且有些相信司徒羲的人也对司徒羲寒了心,知道是那个蛇蝎妇人杀了你父皇,你还能跟她同床共枕这么久?

    又有传言说,其实死的那个邱紫苏是她的替身,真正的邱紫苏被司徒羲藏了起来。

    南齐大臣们后悔不跌,本来他们可以有机会为司徒羲洗清罪名的,即便洗不清,也能反泼安王一盆脏水,说是安王胁迫三皇子与皇贵妃,可司徒羲斩了邱紫苏,就直接昭告天下,先皇的死就是司徒羲或者司徒羲的发妻干的!

    总之,邱紫苏死后,司徒羲的处境反而更加艰难了,金陵小朝廷贪官门阀甚多,那些带兵的节度使等官员在朝堂上横行霸道,气焰嚣张。司徒羲不愿得罪人,常常是委屈求全,明明是皇帝,却搞得自个儿跟受气的小媳妇似的。

    反王们联合攻打金陵,安王以护驾为由,一路向南收服城池,逼近金陵。南齐哪里不知安王的狼子野心,咒骂不断,但安王完全当作耳旁风,打着救驾的旗号名正言顺地南下,直接把金陵弄成了瓮中之鳖。而城池首领们敬畏安王赶走北狄,常有打开城门迎接,不战而降的。

    安王大军南下势如破竹,金陵王朝只有节节败退的份儿。

    令金陵雪上加霜的是,安王收服整个河北道和河南道之后,镇守南疆的定南侯宣布归顺安王,发告示说“愿意听从抗狄英雄安王的号令”。

    傅凌云松口气,把安国公府还原,变成安王府后,安心住在安王府内相夫教子,淳于湛既然称王,就不需要再亲力亲为,而是把权力下放给淳于家族的子弟,淳于涵和淳于海都长大成年,足以带兵了,还有他昔日的部下们,包括公冶家,公冶宸这一世安然无恙。安王负责运筹帷幄,后方粮草有傅凌云的空间支持,安王大军如虎添翼。

    金陵遭遇内忧外困之时,北狄人前来京城谈判,要用司徒羲的良娣和儿子交换北狄皇帝的人,另外还加上嘉陵公主。淳于湛直接拒绝谈判。

    北狄只好找到金陵新朝,司徒羲在天下人的众目睽睽下不敢轻举妄动,南齐朝廷商议后,下圣旨让安王换人。淳于湛说北狄皇帝是要给无辜枉死的老百姓们偿命的,然后命人建造了纪念碑,直接把北狄皇帝在纪念碑前杀了令他以死谢罪!

    此举大快人心,南齐被打了脸,司徒羲却还是忍气吞声,亲手写信望安王顾念幼时情分以及多年的君臣之恩,归依朝廷。

    安王无奈,只好使出杀手锏,把三皇子与皇帝合谋害他,以及与北狄私下合作就为了保三皇子私兵的真相公之于众。三皇子与先皇顿时变成臭名昭著的人。

    淳于湛就以此为借口,由“护驾”直接暴露出最终的目的“讨伐与敌国勾结的齐朝”。

    纸醉金迷的南齐不堪一击,安王的大军围城三天之后,傅凌云堂妹傅云丽的丈夫吴秋哲大开城门率先投降,司徒羲自杀在金陵行宫。身在北狄的高红翡高良娣听说后,放了一把火,和皇长子一起烧死在北狄的帐篷里。

    历经一百零九年的齐朝宣告灭亡。

    燕京城的安王在朝臣和百姓的联名上书请求下登基为帝,这也算是众望所归了。新朝更名为梁朝,安王的年号单一个安字,史称梁高祖安帝。

    新皇开国,并不代表天下就太平了,借着乱世起兵的诸侯王并不是都愿意臣服于新朝,部分人想要以身家性命赌一把荣华富贵,甚至那至尊高位,淳于海和淳于涵两兄弟加上公冶宸三人开始四处征讨诸侯王,梁朝的新政权还需要稳固,登基大典之后就是傅凌云的封后大典,娘家定南侯府以及外家林府跟着水涨船高,多有子弟叔伯长辈获封爵位的。

    外界如何看待这份荣耀,傅凌云都不关心,她乘坐小轿来到一处农家,宫女推开门,看见正堂上坐着的人时吃惊地瞪大眼,随即不屑地别过眼,冷声说道:“二弟,别来无恙。”

    失去双臂的淳于沛哼着鼻子说道:“我有恙,大嫂才开心吧?大嫂现在是不是很开心?你是不是又要说这是我的报应?”

    傅凌云冷笑道:“你得了报应是应该的,没得报应才是老天爷没长眼睛。”

    淳于沛却忽然号啕大哭道:“他们把我当成大哥,非说我是安国公,我这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长得像安国公,却不是安国公!我做了什么孽……”

    傅凌云摇了摇头,说道:“二弟,你别用这种手段博取我的同情了,对你,我永远都不会有同情。即便你想表达你是代你大哥受罪,但我也想说,这是你自作自受。你若是没有害人之心,又怎么会阴差阳错被北狄人看做安国公?你想必非常清楚,你抢走的那匹马是你大哥最好的战马,想不让人怀疑都难啊!”

    淳于沛哭声一顿,脸上挂着泪痕,模样可笑地说道:“你是不是认为我死了才算是遭了报应?你现在心里肯定恨不得我去死吧?哼哼,我告诉你我就是命大,我就是不死,你来之前我已经让人通知了淳于宗族,不,现在应该叫作宗人府了。那些老家伙为了‘皇室’名声着想,也不会让你杀我的。”

    傅凌云却笑道:“你错了,我没想让你死,让你活着受罪才是对你最好的惩罚,而杀你这种人渣只会脏了我的手!唉,淳于沛,其实,你在牢中的时候若没有搞那么多事出来,安安静静死在我的剑下,你也不用受这么多苦,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

    言罢,傅凌云十分怜悯地瞅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傅凌云的话没有动摇淳于沛的心,但那个眼神却着实让淳于沛疯狂了,他嘶吼出声,声音里满是无法发泄出来的愤恨。

    淳于沛被封为平安郡王,自从封王之后再也没有见过外人,有人上门拜访,也被郡王府的下人赶走,但有一人却怎么也赶不走,她自称是平安郡王妃,但却蒙面不肯示人。

    家奴禀告后,女子走进华丽却死气沉沉的平安郡王府。

    淳于沛隔着屏风问道:“你是傅冉云?”

    女子的声音娇憨而妩媚,像是吐着信子的蛇,轻笑道:“难为郡王爷还记得我。”

    她在家奴惊讶的目光中推倒屏风,然后揭下面纱,面纱下是一张极为恐怖的脸。

    家奴惊恐大叫:“鬼啊”随后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淳于沛也有些心惊胆战,迟疑地问道:“你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傅冉云呵呵笑着朝前走一步,媚笑着说道:“王爷以为呢?傅凌云命人剥了我的脸皮,把我扔到青楼里,过着地狱般的生活……王爷,我心中特别恨。”

    淳于沛颤颤巍巍地朝后挪了挪屁股,说道:“我也恨傅凌云和淳于湛。你看,我也很惨,我的两条胳膊都没了,还被人烙铁……”

    傅冉云打断他的话,接着说道:“我脸上的斑是因为患了花柳病,王爷,你知道吗?我特别恨,特别恨你!恨为什么是你占了我的身子,恨为什么你那么没用,让我遭遇这种痛苦!我恨你们所有人,我找不了傅凌云和淳于湛报仇,只能从你这里讨回些利息!”

    淳于沛惊恐,张嘴欲叫,傅冉云用手捂住他的嘴巴……

    室内令人作呕的味道渐渐弥漫,淳于沛晕倒前的最后一个印象是女人随手抄起案上的茶盏砸他的后脑勺。他醒来时,伺候的家奴比以前更加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他要茶,家奴的手指不小心挨到他的皮肤竟然跑出去洗了上百遍的手。

    淳于沛明白了什么,原来那不是一场梦。

    傅冉云在玷辱完淳于沛就死了,被家奴们怕扔到乱葬岗上传染脏病给别人,就直接把她烧成灰了。而淳于沛不到半个月便发了病,一个月后去世。

    傅凌云听说了这段故事后,叹息一声,然后又开开心心为方海棠和淳于海准备婚礼。原来方海棠的爷爷方神医去世后,她一直留在军中当女医,多得淳于海相助,两人都是老实人,情愫暗生却都不敢开口,结果淳于涵的儿子都打酱油了,淳于海才终于急了,开口向方海棠提亲。

    傅凌云头疼的一件事终于解决了,她说呢,一向老实的淳于海怎么就是在亲事上犯了倔,怎么都不肯成亲。婚礼上,傅凌云给方海棠送了上百本医书,方海棠大喜,结果洞房花烛夜急死了淳于海,因为他的小妻子沉迷在医书里不肯跟他行房。

    淳于湛花了五年的时间才收服四海,天下获得真正的太平,梁朝也开始进入繁荣昌盛的第一个阶段,千疮百孔的国家终于迎来新的面貌。

    这天傅凌云刚和淳于湛感慨完傅焕云的不知好歹时,惊闻宫人禀告有一形容奇怪的妇人自称是她的母亲来找她。

    傅凌云和淳于湛对视一眼,淳于湛皱眉道:“不会是小林氏吧?”

    淳于湛回京后,曾命人找过聂曼君和小林氏,家庙被毁,聂曼君死在家庙里,小林氏却不知所踪。

    定南侯三年前成亲娶了第三房夫人简氏,是他战死的属下的妻子,为人温柔娴淑,带了个儿子,定南侯当作亲儿子似的养。

    傅凌云说道:“不知道,但简氏肯定不会到宫门口来找我。”

    “我陪你出去瞧瞧。”

    傅凌云一笑,点头说道:“好。”

    傅凌云顿了下步子,摸了摸滴血玛瑙戒指。

    帝后二人乘坐御辇到达宫门口,只见庄严肃穆的宫门口站了一位妇人,傅凌云下了辇子一瞧,还真是小林氏!

    小林氏看见华丽不可直视的傅凌云,眼中闪过嫉恨,大步上前,快扑到傅凌云身上时,被御林军横枪拦下。

    小林氏喊道:“凌丫头,我是你母亲啊!”

    傅凌云淡淡说道:“我的继母是简氏,我的生母是林氏,博阳侯府老夫人的嫡女。你是谁?”

    小林氏一顿,泪水涟涟地哭道:“你父亲不念夫妻之恩,明明我还没死,他怎么可以娶妻?”

    傅凌云依旧平静如水地说道:“你已有六年未曾出现,按照律法,父亲不算是停妻再娶。再说,当年你谋害主母,本该是赐死的,饶你一命算是便宜你了。父亲为防止今儿的事,早已在族人面前将你的罪行昭告天下,休弃了你,让我生母得以在九泉之下瞑目。林挽月,你不再是父亲的妻子,也不是我继母。还有,博阳侯府将你从族谱中除名,你也不再是我的姨母。”

    小林氏一愣,看着傅凌云冷绝的脸,面露绝望,她辗转逃荒,乞讨逃回京城,听说她那好继女做了皇后,回到定南侯府一问,她女儿傅冉云死了,她儿子傅焕云前些天跟人争青楼花魁被打断了双腿,就连她的丈夫也娶了别人。为什么所有的惨剧都发生在她身上?为什么老天爷只眷顾大林氏的血脉?这不公平!

    小林氏哭求道:“凌丫头,以前是我不对,但是我能不能求你把那枚滴血玛瑙戒指给我?那真的是大姐姐留给我的,你要是把戒指给我了,我告诉你一个关于这枚戒指的秘密!”

    傅凌云迟疑,小林氏又道:“对你来说,它只不过是一枚值钱些的戒指而已,你现在是皇后,还能缺枚戒指戴?求你了,我求你了!”

    小林氏说着跪在地上口口声声喊“皇后娘娘”。

    傅凌云把戒指摘下来扔到小林氏身上,小林氏连忙惊慌地拾起,等把戒指戴在了手上,她立刻露出狰狞的笑容,哈哈笑道:“傅凌云啊傅凌云,你还是那么容易心软,我现在就告诉你戒指的秘密!”

    她心念一动,得意地睁开眼,但眼前的场景不是戒指空间,而仍然是傅凌云和淳于湛!

    傅凌云疑惑地问道:“什么秘密?”

    小林氏惊恐了,她低头仔仔细细地看戒指,戒指就是那枚戒指,没有任何不同,但为什么不能进入空间?

    淳于湛吊起的心放下,傅凌云朝他得意一笑,随后面色一变,冷冷吩咐道:“把这个胡言乱语的疯婆子给本宫送到定南侯府去!”

    小林氏被拉走时还在纠结为什么她不能进入空间了,纠结得她拽下了很大一把头发。

    定南侯看到这个可恶的女人,再次把疯子小林氏送到家庙里封死,没过两个月小林氏就在发狂中去世。

    傅凌云看着侍卫带走小林氏,将另外一枚真正的戒指戴在手指上。

    回宫的路上,帝后二人漫步而走,傅凌云见淳于湛愁眉不展,问道:“皇上有什么烦心事?”

    淳于湛叹口气说道:“还不是和前两年一样,让朕纳妃,要朕别学先朝末代皇帝,为红颜误国。”他看了眼傅凌云,又叹道:“真想丢下这朝政,做个逍遥自在的太上皇,让太子烦恼去。”

    傅凌云以为她开玩笑,但第二天,皇帝上朝归来后,满朝大臣跪在午门外痛哭流涕,淳于湛收拾个小包袱,直接把傅凌云带上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出了宫就淹没在人潮里。

    大梁朝开国仅五年,梁高祖安帝不忿朝臣劝诫纳妃,一怒为红颜,禅位于十四岁的太子淳于蘅,即后来的复兴之君梁高宗,从此与皇太后傅氏逍遥于山水之间,直到梁高宗山陵崩,依旧无一丝二人音讯。梁朝历史上再无大臣敢劝谏皇帝纳妃。

    梁高宗一生励精图治,内修政治,外开疆土,年届五十于泰山封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