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看到萧红蝶从我母亲的房间里出来,我急切的问道。
萧红蝶一个白眼,没给我什么好脸色,可我还是眼巴巴的望着。
“准备一下,干妈要见小兮。”这是萧红蝶给我的答复。
我却有些担心,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这是必然的事啊。
跟劳苦功高的萧红蝶倒了杯水,舔着笑脸递过去,看到萧红蝶嘴角小女人般的笑意,她心情不错。
我站在一旁看着她喝水,忽然发现她连喝水的动作都是这么的迷人,怪不得说男人贱啊,以前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都从来没注意过这些。
“你真的不知道?”眼前的事有了结果,我又考虑到了心里放不下的那件事。
萧红蝶喝水的动作一僵,险些呛到,把水杯从嘴边移开,和我对视了一阵,反问道:“你不相信我?”
哈~我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说道:“我想我知道了。”
萧红蝶眉间轻蹙:“你知道什么了?”
我后退两步,将萧红蝶浑身上下打量了一遍说道:“你这个反应告诉我,你果然在说谎,如果你真的不知道的话,这个时候应该抓着我不信任你的事,不依不饶才对,可是你没有,你潜意识觉得我说的没错,你心虚才会这样。”
“你在诈我?可惜杨意,你太自恋了,为了你这种人,值得我在乎你的信任吗?”萧红蝶满脸不屑。
“我说值不值得不重要,这个你问自己就可以了。”我有点生气,因为我知道了萧红蝶在骗我,在一件我十分在乎的事情上骗我。
看着杨意离开的背影,萧红蝶下意识的心底涌现出一股叫住他的冲动,可是话到嘴边又忍了下来,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倒是这个男人,太气人了,居然敢对自己使小手段,实在不可饶恕。不过,几日没见,这个男人倒是又厉害的几分,或者说,他在自己特别在意的事上,一向这般执着,想着想着,萧红蝶的原本气恼的眼眸里,居然多了几分幽怨,关乎男女间的那种。
后来的事,说难也不难,说简单是一定不简单的,比如在我回城的路上,母亲坐在后车座上,我虽然看不到她,可是却如芒在背,刺的我浑身难受。
下了车,母亲全程没有一个好脸色,我心有惴惴,打开罗琳家的家门,客厅里,小妹与罗琳今天出去又买了两件小孩的衣服,摊在沙发上,有说有笑的聊着什么呢。
可是在看到母亲的那一刹,两人的脸色都变了,罗琳有些拘谨,而小妹小脸儿煞白,两腿发颤的站起身,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
她本来就是个犯错的孩子,紧接着,小妹跪下了,对着母亲,我胸腔里憋着一口气,快炸了,那个男人,我会杀了他的。
给罗琳一个眼色,我和她出门离开,将空间留给了母亲和小妹,后来的事,据小妹所说,母亲怎么会舍得骂她呢,只是怪她不回家。
我也只知道,当我和罗琳再次回到家时,母亲与小妹的眼睛都红红的,母亲要带妹妹回家,我没有意见,有母亲照顾,那自然是最好了。
送小妹和母亲回家,我返回鹭岛时,把小妹叫道一旁说道:“听说混血儿都很漂亮的,将来我的小外甥一定是咱们这一块最好看的孩子,咱妈一定会喜欢的,你别太担心了。”
小妹摇摇头:“不是混血。”
话刚出口,小妹脸就白了,偷偷瞄了我一眼,我面不改色的接着说道:“所以说他是个华人咯?是国内的还是英籍华人?”
“哥,你怎么能这样?”小妹埋怨道,嫌我套她话了。
我没有答话,盯着她等她给我一个答案。
小妹拗不过只好说道:“我不想再提他了,就当没他这个人吧,哥,你别问了好不好,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我回去的路上,一直都在思考这句话,小妹让我别问了,好不好,我没有回答她,因为不好,她想就这样了,我不想。
我本以为我会揪着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可是没想到,我一会去便被琐事缠身,这件事被一而再,再而三的耽搁了下来。
公司越做越大,实在是石远那边,来源不明的钱太多了,短短半年,他往我这边扔了三十亿,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别的渠道,如果有的话那可就太吓人了。
匆匆半年,一晃而过,转眼间便到了十月,入秋的季节,家里除了小妹的肚子已经凸出来了,其他的没有什么变化。
可是鹭岛,变化打了去了,这半年,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风起云涌,殡仪馆里不知道增加了多少盒骨灰,海底也不知道葬了多少冤魂。
这半年有人冒头,有人跌倒,鹭岛的格局大变,这一次针对秋家的阴谋,让秋家暂时没事,却殃及池鱼,害苦了一众豪门。
也是有人要动秋家,自然要把秋家放到最后了,秋家这棵大树,在鹭岛根深蒂固,想要砍到它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只有斩断了这棵大树的所有根须,才有可能将它一举推到在地,化作历史的尘埃。而这半年来,那个躲在幕后下棋的人,将鹭岛打翻了,打烂了,弄成这么一副烂摊子,对秋家的损失,不可谓不大。
秋家一手建立起的秩序,一次次的被人打破,在这场不见刀光剑影,不见血流成河的较量中,秋家毫无还手之力,被人算计的死死的。
如今的鹭岛,已经没有什么四大家族,四大势力的说法了,有点只有三家鼎立,这三家分别是如日中天的北辰,处境尴尬的富成,以及后起之秀王家。
沙盟与七杀是真的没落了,成了秋家的陪葬品,在沙屠和周老爷子离世之后,各自的实力一落千丈。
七杀还好点,周济劳心劳力,苦苦支撑,可是被针对的太狠了,到了今天这一步,隐隐的已经表现出要对北辰俯首称臣的味道了。
这就要看周济有没有这个魄力,已经舍不舍得掉那张老脸了,毕竟如今的局势,任谁来看,北辰都很有可能,是那个与秋家叫板的人。
周济压上全部身家,豪赌一场,万一赌对了,那可就赚翻了,将来北辰顶替秋家的位置,七杀仍是妥妥的豪门大户之一。
万一输了,那今后,七杀就真的成为鹭岛的历史了,周老爷子一代人,一辈子的心血,都将化作灰烬,周济便是家族的千古罪人。所以说这个决定,周济不敢轻易下,他还在观望。
而沙盟呢?沙峰力不从心,无力回天,如今以丢了大半壁江山,照这个样子下去,他能不能做到那些答应沙屠的事,难说。
北辰在这场暗战中,占足了便宜,迅速壮大,一跃成为了鹭岛仅次于秋家的存在。隐隐的还有甩富成一头,因为富成的地位实在尴尬。
本来是不会弱于北辰的,可是国无二君,家无二主,富成内部一个李嫣,一个萧红蝶,两个山头算怎么回事。
所以内忧外患,因为萧红蝶的隐忍,所以更大的矛盾没有爆发出来。萧红蝶在默默的积蓄力量,她不敢在这个时候赶走李嫣,那样的话,富成会垮。而李嫣也不敢向萧红蝶扬起拳头,她不是萧红蝶的对手,吃亏的只会是她自己。
至于王家,那绝对是强势崛起,一系列举措的看到人眼花缭乱的同时又心服口服,王进不愧是鹭岛的传奇,从一个草根一步步走到今天,真的很不简单。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秋家的帮助,因为毕竟秋家要与王家联姻了嘛,就在明年元旦,这件事已经举世皆知了,但是当时人什么想法,大概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联姻这种事,一直存在与豪门大户之间,但是这个豪门大户不包括秋家,因为秋家不屑。多少年了,秋家没有做过这种事了,现在,那个和秋家扳手腕的奕棋者能把秋家逼到这个地步,也是非同凡响啊。
而我日子过的忙碌而平凡,在替石远等人,洗钱的路上越走越远,同时用这笔钱,在鹭岛的这张棋盘上,捡点好处,得点残羹剩饭。
一切都还好,虽然被有心人盯上,被有关部门请去喝茶了,但是有石远等人,在后面撑着,有惊无险。
可是一天天,一月月,我对他们的恨意不减,反而愈加浓郁了,有人说利益可以淡化仇恨,可是巨大的利益,丝毫没有抹杀掉我心里的仇意。
它反而像一块磨刀石,将我心里这边仇恨的巨剑,磨砺的更加锋利,等它出鞘的那一天,必是识破天惊的。
北辰那边,后来也并未寻仇,我猜应该是,它很忙,忙着攫取利益,还没有闲工夫搭理我这只小蚂蚁,等它腾出手来,大概就要碾死我了。
所以不论从哪方面来看,我都应该是希望秋家赢的这局奕棋才对,我也的确是这么想的,因为我打心里觉得辰北寒不如秋父。
而杨意不知道的是,辰北寒真正的想法,不是把那档子事忘了,而是在等,等辰鸿飞归来,他老了,今后的鹭岛是年轻人的,他这个儿子,在哪里跌倒了,就得在哪里爬起来。
十月,天气转凉,在鹭岛暗潮涌动的时候,平静的秋山上有一个婴儿降生了,给这清冷的季节,添了几分生气。
韩家,当韩万山从护士手里接过那个白白胖胖,粉雕玉琢的小不点时,心情一如二十多年前,今后他秋家就是一家四口,三代人了。
韩万山一时间老泪盈眶,有满足,有喜悦,有不尽的感慨,更多的还是,对女儿的愧疚,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是好事,是喜事,天大的喜事。
秋家兄长给孩子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韩巉,韩万山觉得很好,可是韩筱不愿意,她非要给孩子取名叫韩离,分离的离。
在这件事上,韩万山难得的妥协了一次,他决定听女儿的,他没想到的是,打这里起,他今后像女儿妥协的事,多了去了。
韩父不是没查过关于那个男人的事,他按照自己从徐然哪里听来的名字,查杨意这个人,越查越气,到后来,就差直接找上门去,一拳打死那个人渣了。
可是后来一想,在他查到的东西里,女儿完全和那个杨意没有丝毫交集啊,所以他迷糊了。
再查,便查到了师兄陶行之身上,他去见师兄了,两人坐在一起,喝了一夜的酒,第二天韩万山回家,此后对这件事绝口不提。
只知道,那天晚上,老贼家里,碎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四五只酒杯,老贼第二天在摇椅上躺了一整天,身子骨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