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夜后。
柳音在医院醒来。
入目一片惨白。
昏迷前的记忆涌上脑海。
她抱着墨洲最后丢给她的钱包,在雨夜中昏迷……冰冷的空气,快将她骨头都冻僵了。
而她的心,则破成碎片,再也补不起来。
原来一个男人一旦狠下心,真的会绝情至此。
昏迷的那一刻,柳音觉得,自己彻底的、对这个男人死心了。
对爱情死心了。
咚咚咚——尖锐的敲门声在门外响起。
柳音皱眉望过去,便看见穿着警服的刑警冲进来,面色严肃,“是柳小姐吗?先通知您一个不幸的消息,您的父母在拘留所割腕自尽了,很遗憾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没有呼吸了……现在传唤您,是因为债务问题……”“柳氏集团旗下有很多产业……都挂在您的名下,对于这些债务……希望您能跟我们走一趟……另外您名下的企业也存在偷税漏税情况……也许,您会面临起诉……”后面的话,柳音全听不见了。
她只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影变得越来越模糊,“我父母……你说什么?”自尽?老天是在给她开玩笑吧?一个月后。
审判庭。
柳音穿着灰色的囚服,由着刑警押进来。
审判长面色肃然,当庭宣判柳音有期徒刑三年零六个月。
最后,问她,“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柳音抬起头。
露出深凹下去的双眸。
她问,“最后那条带着我签章的证据,是墨家送来的吗?”墨家柳家联姻一事闹得满城风雨,这是轰动整个海市的大事,审判长也有所耳闻。
对于这个一夕之间,从天堂跌到监狱里的公主,不禁带了一些怜悯。
他轻轻点头。
是。
最后指认柳家,指认柳音的证据。
是墨家送来的。
想以此撇清两家婚姻关系带来的不利影响。
但对于岌岌可危的柳家来说,不亚于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对柳音来说,更是当头痛击。
“我知道了。”柳音轻声说了一句,她眸子里再无一丝神采,眼底黯淡如灰。
任由法警为她戴上手铐,押送着离开法庭。
不就是三年七个月吗?墨家。
墨洲。
呵。
三年后。
又到清明节,细雨纷纷。
墓地人来人往,临近中午时,才缓缓恢复宁静。
雨幕下。
一位撑着伞身穿黑色风衣的女子拾阶而上。
她瘦极了。
似乎一阵风都能将她吹跑。
步伐缓慢,眼神古井无波。
怀里抱着一大捧菊花,摆在墓碑前,接着,不顾湿漉漉的泥土,跪地磕头。
“爸,妈。”她轻声说,“三年前没能给你们送葬,不孝女柳音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你们放心,当年落井下石的那群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包括……墨家。”来人,正是刚出狱的柳音。
三年牢狱之灾,她变成什么样,她自己也认不清了,如今唯一的计划,就是复仇……还有找出……父母死亡的真相。
她绝不相信,父母会自杀。
背后,一定有人推波助澜。
至于复仇……那先从墨家开始吧。
墨家墨洲。
数年不见,不知故人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