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惊恐的注视下,死去不久的那名小战士居然拖着沉重的身体跟随我们爬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顿时就是一沉,暗道不好,该不会是起尸了吧?
陆长官更是吓得够呛,连握枪的手都抓不稳了,流着冷汗后退了一步,虽然枪口一直对准了黄建军。却迟疑着不敢压动扳机。
他不动,身边那几个战士也不敢动,都这么迟疑着看向黄建军,集体陷入了呆滞。
尸体的小腿已经折断。有一截粉碎型的骨锥露在外面,表面则是粘粘的肉蕾,还挂着大片黑黄的粘液,看起来令人恶心反胃。他边爬,伤口一边渗着血,好像刚从地狱中爬出来的一般,瞪着一双冷漠的眼仁,表情森怖地看着我们,”我??死??得??好??惨!”
这断断续续的呼声比老乌鸦还要沙哑森怖,惊得所有人脸色都不自然,不过在场的可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一般不会吓到情绪失控,除非实在忍不住--当然,那种情况极少,虽然陆长官手还在抖着,但更多地是对死去战友的怀念和亏欠,并非出于真正的恐惧。
他颤着声音问我,”陈老弟,这可怎么办,小黄诈尸了,我们要不要对他开枪啊?”
不开枪吧,这尸体已经快爬到距离我们五米了。
可一旦开枪,就意味着陆长官要对曾经的部下动手,这显然是他极力想避免的。
陆长官和身边几个战士都陷入了迟疑,我却用更加疑惑的目光定格在尸体上,没错,这家伙爬动的样子的确很像一具邪尸,但我却并未在他身上察觉到哪怕丝毫的煞气,一般来说,尸变是不可能说话的,可他刚刚明明开口了。还说自己死得很惨,这怪异的景象搞得我心中很是诧异。
见我不肯说话,陆长官忍不住推了我一把,说你倒是快讲啊,这特娘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究竟是不是尸变?
我摇头,沉吟着说这应该不是尸变,尸变没有这么快,而且你看他爬动的姿势,也跟邪尸存在很大的不同,我是见过不少邪尸的,所以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不是尸变,那又是什么。鬼?”陆长官流着冷汗追问道。
我还是摇头,”如果鬼魂出现,一定会给这附近带来大量的阴气,我没有捕捉到那种气息。”
陆长官急了,说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到底是什么你倒是快说啊,快点。他要爬过来了。
我却冷笑一声说,”放心,尸体爬不过来的,就算他真的爬过来,还有我在,你担心个什么?”
说到开枪我不在行,要说处理这些东西却是我的拿手好戏,话音刚落,我手上便甩出了一张控尸符,符纸在空中绕了个圈子,十分精准地贴在小黄后背上,这家伙还在爬动中的手脚顿时定格在了那里,好似一栋石雕,眨眼就一动不动了。
”它怎么不动了?”陆长官发出一声低呼,鉴于我这神奇的表现,几个战士都用充满震惊的眼神看我,我却表现得十分平静,缓步走向尸体说,”小黄并没有尸变,可他却跟随我们一直爬到这里了,这很不正常,我怀疑是有什么东西想利用他的尸体,故意给我们制造恐慌感。”
陆长官很不淡定的说,”会是什么呢?”
我指向溶洞深处,眉宇间涌出一抹煞气,”就是我刚才说的那股意识,我暂时还没搞清楚这玩意究竟是什么,但我猜它应该是打算通过某种手段把我们留下来,大家全都做好准备,接下来可能还会有别的。”
我这边话音刚落,洞里已经传来窸窸窣窣的爬动声,有无数道诡异的红点在黑暗中弥漫起来,是浮动的猩红,密密麻麻的,爬的满墙都是,这些移动的红点后面则是毛绒绒的脸,蓬松,坚硬,隐约可见吓人的獠牙在暗夜中浮动着。
除此之外,溶洞中依旧是一片黑暗。根本看不见这些生物的全貌。
陆长官一抖手腕,立刻命令身边的战士们把枪口举起来,可不等他发布射击的命令,我已经挥手打断他。暴喊道,”不要开枪,这边距离洞口已经很接近了,我们先跑出去再说!”
”走!”陆长官下意识选择了听从。立刻向士兵发布了撤退的命令,边往后退边说,”陈老弟,小黄的尸体该怎么办?”
我眼看溶洞深处的红色眼睛越来多,挂的满墙都是,这点移动的”小红点”正犹如潮水般向我们涌来,顿时变脸道,”顾不上了,带着尸体不方便离开,我们先撤走再说!”
陆长官死死咬着牙关,略一犹豫,招手大喊了一声”走”。立刻率领手下发足狂奔了起来,虽然陆长官很想拿回尸体,可他必须为剩下的士兵们负责,当密集的好似潮水般的未知生物涌向我们的时候。唯一能做的便是赶紧向后跑。
我跑在最后面,陆长官故意把脚步放慢了一点,等我跑到身边的时候才说,”怎么办,这里距离洞口至少还有几百米,环境这么复杂,我们也跑不快,早晚会被追上的!”我说你们不是有枪么,开枪吧,没准能把这些怪物吓住。
如今情况不明,我并不打算贸然接近这些未知生物,陆长官听了我的话便立刻拔枪在手,将枪杆扛在肩上,边跑边对着身后放枪,虽然步枪后坐力很大,不过他压动枪杆的胳膊肘却极为稳定,即便在狼狈的狂奔中,枪法也是很稳的,加上那些”怪物”数量太多,几乎不用瞄准,一枪就能干掉一片。
跑到第一个岔路口时,我突然听到前面叫了一声,然后好几个人都停了下来,我差点撞到前面一个兄弟,便奇怪地探头朝前面看去,只见狭窄的溶洞口中到处是黑压压的虫潮,有蜈蚣、蝎子、红头蟑螂、蚯蚓??等等,多的数也数不清,布满了整个岩壁。
几个战士都惊呼起来了,不待陆长官下达命令,便毫不犹豫地举枪对着脚下一通乱扫,我这才看清地上也有这样的虫子,黑黢黢的一层,足足铺了好几厘米,就跟泼了沥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