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斌皱眉说道,”老杨不过是普通乡民,连大字都不识一个,有可能是他吗?”
陆长官重新点了一支烟,深吸一口说道,”这可说不准,我们的敌人实在太狡猾了,想用这种方式让我们陷入内讧,不能再吵下去了,万一被其他同志听到。很有可能动摇军心。”
赵斌点头说,”可总不能让这家伙一直潜伏在我们身边,我们接下来将要做的事太危险,任何一点意外都有可能搭上全员的性命,不能不谨慎啊!”
我说。”既然暂时无法锁定可疑的人选,就先把这个话题压一压吧,就算这家伙再能藏,随着大部队的深入也会逐渐露出马脚,我们只要多留个心眼就行了。”
赵斌无奈。只好接受了我的建议,又打听我的身体怎么样了?
我吐了口气说,”今天怕是没有办法参加行动了,我这状况至少要两天才能恢复。”
赵斌说,”那好,我们先把行动缓一缓,等到两天之后再出发,趁这个时间,我也该好好整顿一下内务,最好能在出发之前将这个别有用心的家伙揪出来,排除掉一切隐患。”
我忽然问他打算怎么处理小张?这家伙昨晚私自行动,害我和陆长官吃了这么大一个亏,甚至失去了一名小同志,我这边倒好,可性格火爆的陆长官却摆明不肯就这么算了。
赵斌唯有叹气,不停地安慰陆长官,说等这次行动结束之后保证会给他个交代,但是现在却无法处置小张的问题,毕竟这小子对整个行动队的作用还是蛮大的。
好说歹说,陆长官总算强压下了火气,之后两天我们便在向导老杨的家里扎营住下,不断探讨接下来的行动部署,两天后我的身体总算恢复得七七八八,赵斌便吩咐大部队开拔,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启程进入后山。
走进乱石林,我们重新爬上了那个坡地,外面虽然是艳阳天,然而此处却是薄雾连绵,四处透着股阴森寒气,虽说林间不时有阳光洒落,却驱散不了这一带的阴霾,我们一行人在林中走着,只觉得呼吸愁闷,心情也莫名低沉。
经过半小时跋涉,我们找到了一颗榕树歇息。陆长官命令战士们开始搜寻四周,排除潜在的危险。而赵斌则跑过来叫我,让我过去开会,我去了,发现上面来的同志们都在,连我算在内一共七个修行者。
到地方坐下,赵斌先是布置了一遍各自的任务,接着便对我说,”小陈,你进过那个洞子,并且在溶洞中平安返回了,这次便由你和老杨带路,行不行?”
我当即表示没有问题,可坐在另一边的老杨却不太乐意,嘴里嘀咕着”山神老爷要怪罪”、”干嘛非要惹这些怪物”之类的话。搞得人心惶惶的。
许薇就说,”老杨同志,这一带的地形实在是太凶险,必须要有一个熟知路况的人,不然我们这次有可能重蹈陈凡他们的覆辙。”
小张也在旁边帮腔,说是啊,我们回去之后会给你们这儿发邮件赞扬的,人民也会记住你的。
这话听着好像悼词,老杨哪里肯,一个劲摇头说不干。他只负责带我们找到洞口,别的都不答应,赵斌清了清嗓子,说要不这样吧,听说你小儿子初中念完就没念了,在工地上拉砖头,如果这次你答应陪我们下洞,我会找人把你儿子调到部队上,不敢说能有太大出息,至少比在工地上有奔头。
老杨这才肯了,迟疑着说真的?
赵斌苦笑道,”我不会骗人的,以我在组织上的身份,这点小事还是能做到的。”
老杨嘿嘿地笑了,点头说要得,要得??首长的话肯定不会有假,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搞得我和赵斌都无所适从。
歇息了不到五分钟,大部队继续开拔,因为上次我和陆长官已经带人进去过,所以这次也由我俩走在最前面,到了洞边,我发现洞口已经被他们用砖沙封死了,就问赵斌为什么要这么干?
赵斌解释说,这是为了防止洞中的冥猿再爬出来,继续作恶害人,我环顾周边,让陆长官先命人将砂石清理干净,等到洞口重新呈现出来的时候,我才对赵斌说,”现在就开始吧,按照原定计划,我们先放烟把洞中的冥猿逼出来。”
出发前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一整套流程,溶洞是冥猿的主场,再加上光线和那些毒虫的优势,就算我们人再多,下了洞也是被动挨打的局面。
要掌握主动权,就必须将冥猿从洞中逼出来,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放烟了,希望这法子能够管用。
说完,赵斌便朝队伍招呼了一声,不久后许薇便拎着一个背包走到洞口前面,从背包里面拿出许多陶罐子,然后蹲在地上开始忙活起来。
我对许薇的本事一直很好奇,她虽然是队伍中唯一的一名女性,可整个队伍中却无人敢轻视她,就连赵斌平时也对她轻声细语的,两人像是存在某种暧昧关系一般。
当然,这个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当我提出放烟这个办法之后。许薇便立刻大包大揽,主动把这任务承担了下来,我很奇怪她打算怎么做。
在我的注视下,许薇不断地从玻璃瓶中掏出各种的草汁药水,然后摇晃中和。过了一会儿,便调配出了很多黄色的液体,将这些液体全部都倒在黄布上面,用慢火熏烤。
剩下的人则负责进山找柴禾,不能是干柴。必须保持新鲜湿润,一烧起来就能散发浓烟的那种,我则因为”伤病”的缘故,没有接受到任何指派,便一直蹲守在许薇身边,静下心来观察她的举动。
在那些黄布上,我闻到了十分刺鼻的雄黄气味,好奇地问那是什么?
许薇一边低头忙事情,一边解释说这些是虫粉,是她用药物提炼调配出来的东西,有很强的驱虫功效,有一定的毒性,但是对人无害。
我再也压不住好奇,试探性地问她,是不是蛊师?许薇并不意外。她浅笑着看我一眼,说你看出来了?
看她似乎并不打算隐瞒自己的身份,我心中稍安,又追问她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手段,据我所知。这年头已经很少有蛊师在外行走了,就算有,也大多源自苗疆深处,她一个沧州人,怎么会懂这些东西?
许薇浅笑说,”我有个记名师父,是苗疆白云苗寨的大祭司,这些驱虫手段都是她教我的,可惜我不是苗人,无法继承完整的炼蛊法门,所以只学到一些粗浅的药蛊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