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样说,凤凰桥来的那些人都没有客气,他们一个个端着碗去隔壁的伙房盛了些凉开水来喝。
“你们先别走,都在这儿等着我啊,”陈铁柱说道,“我到东边那屋里看看,马上就回来了。”
“中啊,”雷天庆笑着说,“你是不是出去给俺拿酒啊?”
“是的,”陈铁柱笑了,“我就是出去拿酒,都在这儿等着我吧。”说完,他走了出去。
“怀义叔,吃了饭还让咱喝酒吗?”跃进连忙问。
“喝酒,哪儿有那么多的酒喝啊?”雷怀义笑了,“要是有酒,他刚才就拿出来让咱喝了!”
旁边的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没多久,陈铁柱抱着几把手电筒走了进来,“一个生产队发一把手电筒,你们几个队长过来拿吧。”
六位队长都到陈铁柱的跟前领手电筒。
罗四有接过一把手电筒说道:“这比咱平时用的手电筒长了一截啊!”说着,他推了一下手电筒的开关,一道亮光射了出去。
“乖乖,”罗四有嚷道,“这可比咱以前在家里用的手电筒亮得多啊!”
“那当然了,”雷天庆说道,“咱在家用的手电筒都是装两节电池,这个是装三节电池,它肯定得亮得多啊!”
陈铁柱指了指罗四有,“老罗,赶紧把开关关了,到该开的时候再开,不然电池就浪费了。”
罗四有急忙把手电筒的开关关上。
陈铁柱又说:“手电筒是我从指挥部借的,走的时候别忘了交给我,咱还得还给人家哩!”
雷天庆说:“今年比往年省事多了,做饭的锅、盆都没有带,要不然下着雨踏着泥还真不好拿嘞!”
陈铁柱笑着说:“现在这个河段的段长是咱支书抗美援朝时候的老战友。今儿上午在公社开完会,怀远就给他打了电话,说咱们离这儿远又加上下雨,东西不好带,问他能不能让咱的人搭他们的大伙,等天晴了再把面跟柴禾给他们送来。这个段长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说会尽可能给咱们来的人提供方便!今年的指挥部正好就设在他们河段这个院子里,咱分的地方离指挥部又近,咱就省事了!”
六队的队长笑着说:“都说熟人能多吃二两豆腐,看来这句话一点也不假啊!”
“那是,”陈铁柱点了点头,“咱都过去吧,几个队长到棚子里跟你们带的人说说,把值班时间分一分,夜里千万不能大意啊!”
“放心吧,”雷天庆笑道,“咱这么多人走了几十里地来干啥的啊?不就是来防洪的嘛,谁都不敢大意的!”
大家从指挥部里走出来,雨正在哗哗地下着。他们很快找到了那几个用塑料布搭的棚子,队长召集他们生产队来的人分了一下夜里值班的时间。
按照雷天庆的分工,他本人值头班,然后是雷小栓和雷怀义,最后是跃进和刚强两个年轻人。雷天庆说:“你们几个先睡吧,我值到十二点再交班!”
说着,就就穿上雨衣拿着手电筒走了出去。几个人脱下鞋子,躺到铺在地上的塑料布上面。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跃进坐了起来,“外面下着大雨,把塑料布打得啪啪响,我也睡不着觉!小栓叔,你懂得多,你给俺讲一个故事呗?”
雷小栓打了一个呵欠,“讲啥故事啊?咱是来干正事的,不是来听故事的。你赶快睡觉吧,夜里还得起来值班嘞!”
刚强说:“小栓叔,在咱来这儿的路上我听有几个人说沙河里有老鳖精,老鳖精还到庙院里算过卦。你一定知道这个故事,你就给俺说说老鳖精算卦的事呗!”
“有啥好讲的啊?这个故事谁不知道啊?”雷小栓笑道。
“小栓叔,我跟刚强都不知道。你就跟俺说说吧?”跃进哀求了起来。
“小栓,你就给他俩讲讲吧,反正现在也睡不着觉!”雷怀义也鼓动起了雷小栓。
“那中!我就开始讲了。就在这儿往西走十来多里,沙河拐了一个大弯,这个大弯就是老门潭,都说老门潭下面深得很,里面住的有老鳖精。”雷小栓笑着说,“老门潭里面有一群大鳖,最大的鳖都已经成精了,它的鳖盖有一个磨盘那么********说:“小栓叔,这个俺都知道了,你就不用再说了,你赶紧给俺讲老鳖精到庙院里算卦的事吧!”
雷小栓清了清嗓子,“孩子乖,你好好听,可别再打岔了啊!”
“中,小栓叔,你就接着讲吧。”跃进说道。
雷怀义、跃进和刚强就聚精会神地听了起来。
这一年在小麦快要成熟的时候,这只老鳖精来到了河堤上,它一边转悠一边看岸上的风景。这时候从远处走过来一群老婆儿,这几个老婆儿一边走还一边说着话,每个人的手里拿了几把香。这个老鳖精就连忙变成了一个老头,站在河堤上一棵大柳树底下等着那一群妇女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