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考哪个学校?”高志强笑了,“那些名牌学校咱也别想,干脆咱俩都报咱地区的师范学院吧。据存仁哥说,现在很多地方都缺少合格的教师,师范院校招生的人多,相对好考一点。咱上咱地区的师范学院离家近,星期天还能回家看看。咱俩都好好复习,将来考上学咱还能同学!”
杨天民激动地说:“那就一言为定了!”两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翠香端着一瓷盆热汤,白艳端着几个碗、拿着勺子和筷子走进了堂屋,胜美紧紧地跟在她俩后面。
杨天民和翠香结婚的当天,高志强带着白艳来贺喜,并且第二天还请他们到家吃了一顿饭。因此,翠香和白艳也成了很要好的朋友。
翠香说:“志强,我没有给你准备啥菜,你可要担待些啊!”
白艳笑了起来,“是啊,没有准备啥菜,就准备了两条大鱼!”
杨天民说:“志强跟白艳也不是外人,就是给他们烧碗茶也得罪不了。你不知道,他两口子来的时候把酒都带来了,志强是嫌俺家的酒不好喝啊!”
高志强有些不乐意了,“天民,你看看你这个人,你说俺家的酒好喝,我就给你送过来一壶,你又说我嫌你家的酒不好喝,这真是好人难当啊!哪个酒好喝,一比就知道了,等咱俩把我带的这一壶喝完再喝你准备的,就知道哪个酒好喝了!”
杨天民嘿嘿笑了起来,“这一壶酒是五斤,咱俩今儿黑是喝不完了!”
翠香说:“可不能喝多了,天民上一星期六就喝醉了,他就不知道是咋从你家回来的。第二天清早他问我他说醉话了没有,他一回来把棉袄一脱就躺在床上了,一夜睡得跟死狗一样喊都喊不醒,还会说啥醉话啊!”
杨天民说:“你这个人啊,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白艳说:“今儿个他俩谁都不能喝多,我跟志强一块过来就是为了监督他!”
翠香拿了一个黑瓷酒壶和几个黑瓷酒盅去灶屋洗刷,白艳先是为杨天民和高志强每人盛了一碗鱼汤,然后又拿起一个碗,拣了几块鱼肉放在里面,白艳用嘴吹了吹那几块鱼肉又小心地把剔除了鱼刺的鱼肉送到胜美的嘴里。
等翠香把洗刷好的酒具拿回堂屋,杨天民和高志强就开始喝酒。
翠香笑着说:“志强,你俩趁热喝鱼汤吧,灶屋锅里还有大半锅哩!”
高志强摇了摇头,“弟妹,我不喜欢喝鱼汤,我就是喜欢喝酒!”
“来吧,志强,咱俩划拳热闹热闹吧。”说着,杨天民伸出了右手。
“来就来,谁怕谁啊?我让着你,你用右手,我用左手!”高志强就伸出左手来划拳。
翠香有些吃惊地问白艳:“志强还能用左手划拳啊?”
白艳笑了,“看把他能的,他就是个左撇子,左手比右手还要利索!”翠香这才恍然大悟。
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后,白艳摇了摇塑料酒壶,“哎呀,他俩喝得不少了,这个壶里的酒现在顶多剩下三斤半了,这两个家伙这一阵子没少喝酒啊,平均一个人都喝七、八两了,不能让他们再喝了!翠香,你去灶屋把剩下的鱼汤热热,我在这屋看着他俩,鱼汤一热好咱们就吃饭!我来的时候俺婆婆就安排我了,一定不能让志强喝醉酒,我得完成老人家布置的任务啊!”
“那中,白艳,你看着他俩,我去灶屋热汤!”说着,翠香就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翠香端着一大瓷盆热气腾腾的鱼汤进了堂屋。翠香把瓷盆放在饭桌上,“白艳,把孩子交给我,你趁热喝点汤吧。”
白艳紧紧拉住胜美的手,“妞妞,别在这个家了,跟着我去俺家吧,俺家里你有一个哥哥、一个妹妹,你们能天天在一块玩。你到了俺家,我给你买新衣裳穿!”
翠香笑着对女儿说:“胜美,一会儿你就跟这个娘一块儿上她家吧,她家比咱家好,还能给你做新衣裳穿!”
胜美仰起脸看了看翠香,又看了看白艳,轻轻地摇了摇头,几个大人都哈哈大笑。
把一盆鱼汤喝完以后,几个人又聊了一会。白艳说:“改天再聊吧,俺得走了,家里还有俩孩子哩,俺不回家他们不一定愿意睡觉。”
白艳和高志强站了起来,杨天民说:“那也中,我就不留你们了。”
杨天民一家三口把高志强夫妇送到大门外,高志强说:“天民,翠香,你们都回去吧,今儿晚上我喝得不多,我跟白艳俺俩一块回家,路上一点事都不会有,你们都回屋吧。”
把高志强和白艳送走之后,杨天民赶忙坐在煤油灯下翻看高志强送来的复习资料,他默默地读着:“人最宝贵的东西是生命。生命对于我们每个人来说都只有一次。因此,人的一生是应当这样度过的:当他回首往事时,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愧;这样,在他临死的时候,他就可以说,我把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全人类的解放而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