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行这个盟主,其实早就已经有名无实了。
袁小满在宫殿里面待了很久,他们什么消息都不愿意透露,不紧是宫墙密不透风,就连消息也是密不透风的。袁小满唯一看到的,便是皇宫里面挂起了白幡,挂起了白色的灯笼。
庞贵妃才刚刚复宠,再加上她死了,才让皇帝免于吃下有毒的食物,自然也是大功一件。所以,皇帝追封她为皇后,以皇后之礼厚葬。
半个多月的时间,袁小满就是这么过来的。她不知道现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顾砚行现在怎么样了。
半个月后,彭碧霄走进了寝殿,告诉她,昌王来了。
按照皇帝的意思,除了送饭的人以外,谁都不能进寝殿。昌王是已故庞贵妃的儿子,他想见袁小满,虽然也不符合规矩,但是彭碧霄也不好拒绝他。所以最后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就是让他们两个人站在门的两边相见。如此,袁小满没有出去,昌王也没有进来。
袁小满也跟着整个皇宫的人一起换上了一身素白的衣服,头上只简单地用发带系了起来,连根素簪子都没有。胭脂水粉一律都没有,整个人素雅的像是刚出水的芙蓉。只是,她也已经连着半个月没有睡好了,是以这朵芙蓉有些黯淡无光。
她来到了门口,见到了许久不见的昌王。他一身孝衣,脸色黑沉沉的,双目又红又肿,一瞧便是好几日未曾睡过,直接就从司州赶到了皇宫。
虽然袁小满和庞贵妃的关系不怎么样,但是看到昌王的那一刻,她的心还是抽了一下。
“不是我……”袁小满的话音还没有落,原本像是行尸走肉般行动都有些迟缓的昌王却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爆发力。他突然整个人朝袁小满扑了过去,双手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按在了门上。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一旁的女子护卫队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急忙围上去劝阻。袁小满被掐得翻了白眼,用脚狠踹昌王,可他却纹丝未动。
“陛下未给袁姑娘定罪,王爷三思啊!”
这样苍白浅薄的劝诫没有任何的用处,最后,还是彭碧霄以下犯上,敲晕了昌王,才将袁小满解救了出来。
而袁小满则是两眼一翻,也晕倒在了地上。
昌王被人抬回了寝宫,袁小满也被送了进去,没一会儿,裴院正便亲自赶了过来。
裴月见和袁小满关系不错,裴院正能亲自来,倒是也能理解。彭碧霄原想提醒裴院正不要和袁小满多说什么,可转念一想,裴院正为官多年,哪里需要她来提醒,便什么都没有说,直接开了门。
裴院正进了房间,为袁小满把脉。见女子护卫队的人没有一起跟进来,袁小满立刻就坐了起来。
“我没事儿,裴院正。”
但是,袁小满脖子上的指痕还是清晰可见。裴院正拿了药膏给她,说道:“你也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昌王殿下的武功远不如你,可见,是你有意为之。”
袁小满向裴院正打听现在外面的情况。裴院正却是长长地叹息了一口气。可见,情况并不乐观。袁小满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现在,满大徵的官府都在抓顾砚行。他当天就逃出了京城,一路往北而去。这半个月来,若是路遇官差,他都会直接一杀了之,穷凶极恶。现在全天下的人都认定他是一个要弑君谋逆的反贼了。
“那是易容术,那不是他!”
“若是易容术,那只要世子殿下和那人同时出现,一切便真相大白。那世子殿下人呢?”
皇帝只是不想怀疑到袁小满的身上,并没有信任她到可以凭她的一句话而枉顾所有的证据。如今的情形来看,任谁都要怀疑顾砚行。
“那……那陛下是怎么想的……”
“陛下怎么想的,我就不知道了。”不仅裴院正不知道,只怕连周总管都不一定知道。
裴院正已经开始收拾药箱了。他跟袁小满透露的已经够多的了。
袁小满将裴院正送到了门口,彭碧霄及其他的女侍卫看向袁小满的眼神都有些微妙。就在这时候,有一大批暗卫匆匆忙忙地从门前经过,可见是发生了大事。
彭碧霄留了几个女侍卫守着袁小满,而后带着其他人跟着暗卫跑了。
他们这一去,便是好几个时辰没回来。一直等到了天黑之后,彭碧霄才重新出现在了袁小满的面前。
她的衣服上沾满了血,就连脸颊上都溅了血。即便是这样,她都没来得及洗把脸,而是直接来找了袁小满,告诉她,陛下要召见她。
一股不祥的预感充斥着袁小满的全身。她浑浑噩噩地跟着宫人往前走,脑子里面胡思乱想,想过无数种可能,才终于见到了皇帝。
他似是受了伤。寝殿里面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儿。皇帝靠在床上,盖着被子,脸色十分不好。
上回这样见他,还是在他中毒醒来之后。
袁小满刚行完礼,几个暗卫就押着一个一身黑衣的少年走了出来。他们抓着少年的头发迫使他抬起了头。
“认识吗?”
认识的。这张脸袁小满不可能忘记。
看到袁小满惊慌失措的神情,皇帝使了个眼色,那些人就把范卓给带下去了。
“别说你吃惊了,他今日来刺杀朕的时候,朕也十分震惊。那些人信誓旦旦地告诉朕,这个逆贼已经伏诛。但是结果呢,他竟然好端端地又来刺杀朕了。他可是被顾砚行给救下来的。”
袁小满立刻跪伏在了地上。现在这种情况,袁小满百口莫辩。因为范卓的的确确就是顾砚行救的。可袁小满该怎么解释,总不能告诉皇帝,曾经顾砚行的确想弑君,但是他现在不想了。
这样的解释简直是可笑,而且毫无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