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你和朕说实话。他是不是一直想杀朕?”
袁小满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
“只怕从他装瞎开始,想的就是怎么刺杀朕了吧。”
袁小满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她现在身陷局中,设局之人的每一步棋都算的很准,将他们的路限制的死死的。若想破局,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小满斗胆,敢问陛下,陛下觉得顾砚行待我如何?”
皇帝不禁想起了顾砚行向他承认自己一直装瞎的事情。“不顾生死。”
“既然如此,还请陛下将我绑于宫门之上,逼顾砚行回京!”
如此,方能打乱设局之人的阵脚。
能想到这个办法,不免让人觉得袁小满自视甚高了一些。但是,顾砚行和袁小满先前也经历过一次生死考验,那时候,顾砚行冒着犯欺君之罪的危险也要来救袁小满,那么这次,他也一定会回京。
“可若是他不回来呢?难道就能证明那人不是他了吗?”
其实,也不能。世人只会说顾砚行怕了,并不会相信那个顾砚行是个假的。
袁小满跪直了身体,看向了皇帝,目光坚决:“我愿意相信他。我相信,真的顾砚行一定会赶回京城的。”
这就是袁小满的破局之法。她要让两个顾砚行出现在世人的面前。那么这个谎言,自然不攻自破。
皇帝将袁小满***,看似惩罚与不信任,其实何尝不是一种保护。如此,便没有人能陷害于她。可现在,她自己要以身犯险,而且态度坚决,皇帝便也同意了。他也想知道,是不是他的侄儿想害他。
禁军统领绑了袁小满之后,总觉得一个和离了的世子妃未必够分量,便斗胆提议要不要将忠王爷和忠王妃一块儿给绑了。他得到的是皇帝森然的目光,吓得他立刻闭嘴退下了。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袁小满便被捆着双手,绑在了宫门之上。不少人看到了,消息立刻传遍了整个京城,也传到了方袁十李。
李大伯和李大娘哪儿还有心思做生意啊,立刻就跑到了宫门口,果然看到,袁小满被绑扎十字木架上,太阳光热烈地在她的身上晒着。
“这是怎么回事啊!这是怎么回事啊!”李大娘大叫着朝宫门口跑去,却被禁军们涌刀剑威吓了回去。
李大伯紧紧拉着李大娘,说道:“咱们平头百姓的,别让小满看到了担心。我们去找李大宝,他多多少少会有办法的。”
而此时,袁小满在上面,也清楚地看到了他们二老。目光相接之时,她赶紧冲着他们摇了摇头,想让他们赶紧回家去。
李大娘抹着眼泪,跟着李大伯离开了。他们不明白,前几天只说袁小满在宫里面住几天,陪伴太后,怎么今日就像犯人一样被绑在宫门上示众了呢?
他们二人跑到了金吾卫的官衙,累的是上气不接下气。金吾卫认得他们二人,虽说是断绝了关系,他们却也不敢怠慢,将人给请了进去,上了上好的茶招待着。他们焦急万分地等了近半个时辰,李司佑才回到了官衙。
下人和侍卫都让李司佑给打发出去了。他能猜到他们为什么来找他。
“这是必陛下亲自下的令,为的只是把顾砚行给引出来。陛下先前不用这个法子,现在才用,可见是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现在,没有人敢去求情。而且,袁小满她死不了的。她若是死了,顾砚行就更不可能回来了。”
李司佑说的是轻描淡写,虽然他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他的一字一句全都像是一把把利刃刺进了李家二老的心里。
李大娘站了起来,上前就给了他一个巴掌,怒道:“她是你阿姐,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怎么可以这么轻描淡写!她是个姑娘家,这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李司佑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说道:“她脸皮那么厚,有什么不能见人的。再者说了,这绑都已经绑了,绑一刻还是绑一天,甚至是一个月,又有什么区别?我才是你们的亲儿子,你们难道为了她,要我去陛下面前送死吗?这可不是小事儿,若她真的和顾砚行合谋谋逆,我们一样跑不了!”
虽然关着门,但是他们争吵的声音被外头听的清清楚楚。众人神色各异,却都不敢靠近。片刻之后,李大伯就扶着痛哭流涕的李大娘从房间里面出来了。外头的人都远远地避开,就怕牵扯进去。
而顾砚行,此时依然被关在山洞里面。原先捆绑他们的绳索已经换成了脚链。他们可以行走坐卧,但是想逃跑却是不能的。
这段时间,顾砚行和秦阳两个人已经将山洞里面的情形摸索地差不多了。他们位于山洞的深处,所以不论白天还是黑夜,他们这儿都是照不到阳光的。他们尝试过继续往山洞的深处走,没走多远,就会发现那是一条死路。若是想发挥愚公移山的本领,只怕这路还没挖完,这大徵就已经改朝换代了。
而山洞之外,也守着很多人,他们更不可能直接逃出去。
不过元庭已经许久没有出现过了。这么大的一个骗局,他自然要亲自去盯。
又过了几日,每到晚上的时候,顾砚行和秦阳都能听到一声声的咆哮声,惊天动地,可以直接把二人从睡梦中惊醒。时间长了,他们猜测这兴许是老虎的叫声。
“这老虎若是到了咱们这儿,我们一没兵器、二跑不了,这不是要成为老虎的盘中餐了吗?”
“那也是外头那帮人先遭难。我们反倒是有机会逃出去。”
秦阳上一刻还怨天怨地,现在立马就精神了。“外头那么多人,指不定要周旋一段时间。”
不过,老虎都是晚上出没。他们二人想通了这一点之后,便开始调整自己的作息,改为白天睡觉,晚上清醒,这样才能在老虎出现后及时地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