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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剑山庄在江湖上名声甚好,平日里行侠仗义,乃山南道第一名门正派。否则今日也不会有这样多的英雄豪杰来为铁剑山庄助拳!
只是这一众声称是来助拳的江湖人,实在是鱼龙混杂,其中不免有一些小人奸佞,与血手堂勾结,想要趁机从中沾一点便宜。
于是铁流青在半山腰迎客,为的是对各方英豪致谢。同时在剑碑处设下两队负剑子弟,为的,却是示威,意图震慑那些混在人群中的小人们。
而这一次安排招待的家丁,无一不是身怀武功,其中更有几个强手,对众人察颜观色,暗中提防。
林狗儿适才突兀去抓那个家丁的手腕,正是一个颇为厉害的强手,他见林狗儿莽撞无理,想要暗暗给林狗儿一个教训,于是猛运真气去挣,满拟一下子将林狗儿的手给震开,其结果嘛……便不用多说了。
至于究竟为什么血手堂要与铁剑山庄为敌?江湖之上流言虽多,却都经不起推敲。更何况“万毒老人”冯成是何等人物,他的毒功朱砂印已臻化境,说一句独步武林也不为过。此番竟然亲自出马,更引得众人纷纷猜测。
林狗儿虽然可以说已经置身其中,但对于其中关系全然不懂,甚至隐隐觉得所谓“助拳”,好像只是来吃饭喝茶一样。怪不得有这样多的人来“助拳”!
往茅厕里撒了一泡热尿,林狗儿登时感觉神清气爽,好不舒服!更加神奇的是,这茅厕之下竟有一条流动的清溪,将污秽之物尽数冲走,明明是五谷轮回之所,却无丝毫骚臭气息,铁剑山庄还是讲究啊!就是不知道那一条溪水流往何方?
出离茅厕,迎面撞上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这大汉看起来在茅厕之外等了挺久的,十分焦急。林狗儿暗想:“这茅厕里的隔间甚多,怎的他却要等?”
那大汉冲着林狗儿狠狠的瞪了一眼,急匆匆跑了进去。
林狗儿耸耸肩,不以为意,自出世以来越发觉得这世上莫名其妙的事情很多,他也见怪不怪了。
径自回到待客的院落,这里已经坐满了人,门外唱喏声也已停下,林狗儿坐回位置,突然觉得有些奇怪,好像去了一趟厕所,这院子里便突然安静了不少,大声喧哗已不可闻,只有碎碎数语小声议论。
“快了吧?”
“时辰差不多了。”
“血手堂的人怎的还不来?”
“你急什么?难道他们还能怕了老兄你不成?”
……
“诸位豪侠,请安静。”林狗儿识得这个清亮的嗓音,正是无锋公子铁流青。
林狗儿寻声看去,果然见到铁流青立于院门之下,众人都闭上了嘴,静听他要说些什么。
铁流青躬身抱拳一礼,说道:“各位英雄,各位前辈,我铁流青代家父、代叔父,代铁剑山庄,先行拜谢各位的恩德。”
众人纷纷起身回礼,林狗儿见大家突然都站起来,于是也学着众人的样子抱拳躬身。
“各位请坐。”铁流青道。
待众人都坐下,铁流青接着说道:“我铁剑山庄与血手堂从没结下过梁子,更别提什么恩怨,他万毒老人冯成突然亲自出马,要与我铁剑山庄为难,其中干系,想必各位并不知晓。”
众人中忽响起一个声音,道:“哼!血手堂恶名昭著,与咱们正邪不两立,咱们不去与他为难,他反而找上门来,嚣张狂妄,铁少侠,今日咱们并肩作战,定要给血手堂还以颜色!”
“正是!”人群众声附和。
铁流青道:“石老侠客高义!我铁剑山庄虽说不上行侠仗义,却也是行善事,积善德的人家。两个月前,家父突然接到血手堂冯成的一封信,其中言道,要我铁剑山庄交出一部《青囊经》来……”
众人中又有人叫道:“铁少侠,这个什么什么经是干什么用的?他万毒老儿难道要修佛修道不成?”
人群哄笑一场,铁流青也不禁莞尔,随即正色说道:“《青囊经》是一本医书,东汉时期有位神医华佗,曾将毕生心血写成一本《青囊经》,只可惜他所托非人,那一本《青囊经》被一把火焚毁,未能恩泽后世。我铁剑山庄的这一本《青囊经》,乃是‘人间判官’李风鸿李老先生所作,他老先生最是自负,说华佗的医书没传下来不要紧,他这一本医书,也不比华佗的差,所以他的医书,也叫《青囊经》。”
这一次众人没有笑,反而不少人唉声叹气的,只见东侧席中一个白发老道士站起身来,解开衣襟转向众人说道:“李老先生神鬼手段,老朽我曾身负重伤,又遭毒虫咬噬,一条命已经给阴间的判官勾了名,却让人间的判官又救了回来。他……他医术这样高超,没想到,竟被奸人所害。唉!”
众人见他裸露的胸膛上一道伤疤至从左肩延伸至右胸,竟也能被救活,李风鸿的医术真可以起死回生?
铁流青问道:“青牛道长说自己又被毒虫咬噬,敢问是什么毒虫?”
“岭南,飞蜈蚣。”青牛道人说这简简单单五个字,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三个哆嗦。
众人一片哗然,岭南山岭之中,传说有一种会飞的蜈蚣,其实谁也没见过那种蜈蚣飞,只不过被咬之人的伤口都是在脖颈或是头部,若不是那畜牲会飞,又怎的能神不知鬼不晓的往人头上招呼?是以有飞蜈蚣之名。
飞蜈蚣毒性极阳,寻常人被咬了,周身浮肿,无需治疗,挨上三五日便能痊愈。可若是被咬之人身负内功,那可惨了,不知为何,这种蜈蚣的毒力竟能够浸入经脉,将体内真气引的尽数鼓胀,中毒之人经历异常痛苦,最后不免爆体而亡。
西侧座席间一阵骚动,跑出两个人来,抢到青牛道人面前,竟是咚咚两声齐齐跪倒,近乎是喊叫出来:“道长!敢问道长,李医圣用的是什么药?”
青牛道人忙将两人搀扶起来,低头说道:“惭愧,惭愧。老道人那时节中毒已深,神志不清,哪里能知道李老先生的用药?”
这两人闻言,七尺男儿,竟双双哭了起来,说道:“我……我们师父……中毒七日,总也医不好,没办法,只得废去一身的内力,谁知……谁知他中毒太深……至今仍周身浮肿,竟好不了了……”
此时众人身后突然传来声音:“风元、风保两位贤侄,你们快过来。”
众人回头去看,只见一直紧闭的堂门此刻打开,一位面容方正的中年男子出现,众人忙去行礼,口中都说道:“拜见铁庄主。”
这人便是铁剑山庄庄主铁曲龙,铁流青的父亲。风元和风保两兄弟见了,忙跑过去,又跪在地上。
铁曲龙对他二人说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二人跪什么跪?这里有一张药方,伏云山离这里太远,你们快用飞鸽传书送回去,休要再耽误工夫了。”
风元与风保接过一张纸,重重在地上磕了一个头,随即转身便往庄外跑了出去。
这时铁流青也走到铁曲龙身边,叫声“父亲”,垂手立在一旁。
铁曲龙走出门来,身后跟着又出现四人,左边两人有一个面容苍白,似有病状,是铁剑山庄二庄主,铁残虎;另一人则神采奕奕,面若冠玉,长髯漆黑,身着道袍,真是个道骨仙风。
至于右边的两人,林狗儿见了不禁又惊又喜,原来那一男一女,正是号称“剑阁双侠”的姜风与洛菲菲两人。
那个神仙一般的道士说道:“铁庄主救人心切,可也要把来龙去脉给续上,流青侄儿,你接着说吧。”
铁流青道:“遵尹天师之命,我再来讲。大家从青牛道长之言中便可得知,李老先生他生前对于医治各种毒物毒药最是拿手,这一本《青囊经》,便是一本克制天下各种毒药毒物的医书。”
众人“是啊,是啊”一阵点头认可。
铁流青又道:“他血手堂想要得到这一本医书,大家可知道是为了什么?”
姜风向前一步,朗声说道:“普天之下,江湖之中,谁人不知血手堂的朱砂印,要以毒练掌,所使用的毒药越是厉害,练成的掌力便是更强。”
西侧座席中又跃出一人,叫道:“不错,他血手堂用掌使毒,天下正道,人人唾弃!”
然而这一次附和之人却不多。姜风笑笑,说道:“这一位小兄弟年纪轻轻便有一副侠肝义胆,日后定是我正道之福。”
那人被他当众一夸,登时喜色流露,面上一红,说着“岂敢岂敢”,拱一拱手,回到自己的座位。
姜风又说道:“只是这位小兄弟年纪太小。阅历虽广,想来却不知道这以毒练掌的法子,可并非单单只有血手堂一家。用毒练掌,与用铁砂练掌一样,都是寻常练掌力的途径,别的不说,尹天师的五毒掌,也是用毒去练的,只不过我们练掌之时,都会用药水将毒力化去,虽然仍有残毒存留,却不会立害人命。并且,据我所知,尹天师只有左掌练了五毒掌。右掌并无毒力。”
这尹天师名叫尹文侯,此刻笑了一笑,对姜风说道:“老弟要说教,何必拿我做例子!”说着甩动袍袖,露出一对手掌,众人看去,他左掌戴了蚕丝手套,右掌平伸,并无异像。
众人都是点头,其实以毒练掌本不稀奇,只是未免显得有些阴狠,是以传授之时往往叮嘱,只能练一只手掌。
不过血手堂双手齐练,而且不用药力去除毒力,大违道德仁义,人人唾弃,并不奇怪。
铁曲龙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来,说道:“各位请看,这一本便是李风鸿先生的《青囊经》,其中记载了各种解毒的方子。”
有人说道:“铁庄主,你有这样一本医书,却将其藏了起来,岂不让天下中毒之人,徒受痛苦。”
铁曲龙道:“这位侠客说的也有道理,只是在下却有两个难处。其一,李老先生被自家子弟所害,临终前曾对我叮嘱,求我为这本医书找一个传人,此人须不会武功,不图功名,宅心仁厚,对天下一视同仁,眼中只有病人、健康人,而无好人坏人。”
众人听他话语,仔细思量,都道:“这样的人,可不大好找。”
铁曲龙道:“在下让流青寻遍山南、剑南、江南三道,却无缘找到合适之人,说来真是愧对李风鸿老先生。”
众人纷纷点头,这才知道铁流青于三道之中行侠仗义,创下“无锋公子”的美名,原来是为了这样一件事!
铁曲龙续道:“其二,这本医书是解毒之书,可若要懂解毒,必先要知晓制毒。此书在医者手中是救命的宝贝,但若落入恶人之手,便会成为害人的利器。也是我铁曲龙贪生怕事,害怕引来是非,一直秘而不宣,不敢将此事示人。”
青牛道人说道:“嘿!如此说来,这书中记载种种毒方,倘若给血手堂得到,岂不是为虎作伥?”
众人都道:“可恨,血手堂定是想要得到这医书里的毒方,李风鸿号称‘人间判官’,他懂得的毒方,一定都是天下奇毒,血手堂想趁此大涨实力,岂能任其得逞?”
正在愤愤不平之际,外面一声唱喏:“血手堂公子张火火入庄!”
群雄一阵骚动,铁曲龙朗声道:“各位先不要出手!他既然报名入庄,便是先礼后兵。咱们是正道,铁剑山庄不会先去欺辱他。哼!恶魔小丑,且看他们如何行事?”
众人都道:“本应如此。”
铁曲龙吩咐道:“流青,请他入庄。”
院外传来一个少年男音,道:“不敢劳烦,火火自己来了。”
众人看去,院门之外,踱步而来,一位紫衣少年,只见他身型不高,圆目炯炯、薄唇带笑。只若春风少年,这便是血手堂的张公子?哪里有半分邪气?
林狗儿想:“与铁流青相比,这少年却是另一番好看,比将起来,更有几分亲近之感。”
这少年不一会儿来到院中,对着铁曲龙深施一礼,道:“小侄儿张火火,拜见铁庄主、二庄主、楼观派尹道长、剑阁双侠。”他语气平和,缓缓而吐,对于周围满堂的豪气侠客,竟如视而不见一般。
铁曲龙见对方只身入庄,并且只来了这样一个少年郎,显得有恃无恐,可明面上却不能表露出来,只笑道:“好说好说,不知冯老前辈在何处,怎么不来相见?”
张火火“哈哈”笑了两声,言道:“我爷爷已经到了山门处,特派我先来通报,让你们这几个家伙前去迎接。”
众人闻言,顿时响起一通唾骂之音。
铁流青向前一步,说道:“张公子,劳烦你带一句话回去,我们就在此恭候,这里都是一些正派之士,请冯前辈不要害怕,上山来吧,如若不敢,那便请回。”
张火火斜眼相瞧,冷笑道:“呵呵,这位便是无锋公子铁流青吗?看起来蛮威风的,不知道内里是不是个草包?”
“凭你也想向铁公子请教?”西侧座席中闪出一人,手中一长一短两支镔铁笔,拦在张火火与铁流青之间,喝到:“小杂种,出招吧!”
张火火本是一个路旁弃婴,“小杂种”三个字着实气恼了他,当下向前踏出一步,同时从腰间拔出一条折扇,也作笔法来用,直取那人胸口的膻中穴。
那人左笔回勾张火火的折扇,右笔打向张火火的左肩,张火火嘿嘿一笑,身影晃动,忽然跳出圈子,将折扇打开来摇,一脸的惬意自得。
众人初时不明,再看那使双笔的人,行动僵直,慢慢呼出一口气,直挺挺的栽倒了。
“怎么回事?”几人抢上来欲搀扶。
“别碰!”铁曲龙大叫喝止,说道:“朱砂印,小心有毒!”
那几人听了,都惶然后退,瞬间躲出来一圈空地。
楼观派的尹文侯走上前,伸出左手,在这人脖子上摸了一下,对铁曲龙摇了摇头,示意这人已经没救了。又单手解开这人的上衣,众目睽睽,都见到死尸右肋之下,出现鲜红如血的一个掌印,显得赫然可怖。
铁曲龙道:“果然是,朱砂掌。”同时心里也暗自吃惊:“一个少年,怎的有这般毒功掌力?他的内力能够自行抵御的住吗?”
铁流青见张火火当众行凶,丝毫没有将铁剑山庄放在眼里,此刻竟也不逃走,反而扮作清闲之态,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你太放肆,看招!”铁流青清啸一声,拔剑便刺。
铁剑山庄名号中带有一个“剑”字,家传剑法自有独到之处。此时铁流青使了一招“金玉满堂”,有书言道:“金玉满堂,莫之能守。”这一招迎面而来,剑光闪闪,满把张火火笼罩在剑光之中,四面八方都是剑,你往哪里守?又怎么守得住?
张火火赞道:“好剑法!”同时向后疾退,两点足之后便退出一丈有余,同时往身旁侠客腰间一探,铮的一声,已经拔剑在手。那位侠客后知后觉,好在张火火只夺剑而不杀人,没伤他的性命。
铁流青这一招力尽,不能再及,说道:“张公子,铁流青来讨教几招。不过你的毒功太过厉害,这里人多地窄,我的剑法也使不开,咱们往前院去,一较高下,如何?”
张火火笑笑,说道:“极好。咱们公子对公子。”说罢他纵身上跳,紫衣飘飘,左足在房檐一点,已然跃入前院。
铁流青没道理在自家里飞檐走壁,无锋长剑往身后一负,从院门中走了过去。
“走,去看看。”众人纷纷跟着过去,谁也不愿落在人后。
林狗儿看了看洛菲菲与姜风,想了一想,还是随众人来到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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