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迷迷蒙蒙中听到下铺同事哼哼唧唧的两声,床接着发出“吱吱”的声音,阮漪就着声响也活动活动身子。
她面朝外侧卧,枕头上一股潮湿的霉味迅速窜入嗅觉神经。
睡之前她就留意到枕头不太干净,特意垫了好几张香喷喷的卫生纸,这会可能已经被蹭掉了。
她翻回来面朝上平躺,床板再次响了响,这次声音有些大,不过还好这厢的人睡得熟,鼻鼾声没断过。
鼻尖的异味浅了些,渐渐地,呼吸和摇晃感达到了某种平衡,意识慢慢变浅。
上一刻还在地板上变幻无穷的月光,下一刻尽数倾斜到一个完全黑色的身躯。
车厢除了鼻鼾依旧宁静安稳,覆盖着形形色色的梦乡。
诡异变幻的光线停留不动,随着列车逐渐减速,灯光开始有了大幅描绘。
一束从夹克的银纽扣,反射出的光线划过阮漪微微颤动的眼皮。
——列车到站,她睁开双眼。
“谁?”锃亮的一双大眼睛直视着眼前的黑影。
阮漪迅速抓住横在头上的手臂的同时,敏锐地发现眼前的黑影不是这个包间六个铺位中任何一个。
他太高大,像一颗参天大树。
男人沉静地俯视着女人,毫无被逮住该有的慌张,浑身散发着一种独特的冷静。
阮漪躺在床上,恐惧着吞噬光芒的黑夜,仿佛她才是被逮住的那一个。
这情况可容不得她再研究,张嘴就要呼救。
也就在她要张开嘴的一瞬间,他以看不见的速度单手扣住她的半张脸,牢牢实实,只声不透。
阮漪的求救声全被罩在手心,她还是不死心从喉咙里挤出声音,两手掐着扒着捂在嘴上的手,双脚悬空踢向床板。
她不肖去想就用了浑身解数拼命反抗,声音越大得救率越高。
可是对方仿佛早已洞察她的想法,一只手臂先一步把她的两条小细腿捆实了。
太轻易。
她的挣扎看起来苍白无力。
她渐渐停了下来,两只手也不再扣开嘴上的手,但依旧掐着。
仅有让对方不舒坦的方式,彰显着她一点点的倔强。
不知道他的意图,大晚上不睡觉跑别人窝里来总不是要好心帮你盖被子,但他真想做什么不好的事,那也太猖狂了。
阮漪猜他是想偷东西,好死不死碰到自己醒了。
倒霉催的。
僵持间,列车启动。
阮漪的身体随着惯性晃动了一下,刚才她也是被停车的惯性晃醒,闻到一股似曾相识的烟草味才睁开眼。
光线再次从她眼上划过,男人所在的位置,她始终看不到样貌,所感受到的只有强劲的力道。
即使全身都被束缚,阮漪其实到现在都不是很害怕。
钱财丢了不紧要,人身安全最重要。她现在是清醒的,清楚的知道猥亵、□□这些不可能发生,只要他一有动作,她肯定能挣脱束缚制造声响,车厢里这么多人不是个个都睡死的,何况还有巡夜的列车员。
她冷静地在心里分析演练,只要他有动作——
列车极速前进,而时间刚好相反,一分一秒就是一个世界。
应挺勾着嘴角,仅从照片判断一个人确实不全面。她现在有活力的多,既有棱角又不缺理智。
难怪她敢不声不响揣着秘密只身前往。
紧张而刺激的黑暗中,忽然有一声不协调的笑声传进阮漪耳里。
笑?
阮漪眉头一皱,心头不爽。
一丝难堪在她的脸上滑过,像个小丑一样。显然自己那点跃跃欲试的小心思在别人眼里不足为惧。
面前的人似乎比她想得更有耐性,也更聪明,不像一个普通的小偷,想到这里,阮漪的末梢神经陡然跳动了一下。
这时,床铺再次吱呀作响,感觉到上铺的人在翻身,阮漪抓紧机会又开始手脚并用地激烈地挣扎。
应挺不想再动强,怕真吓到她。
他浅浅一笑,躲开窗外的光线,俯下身压在她的耳边,女人的香气窜入脑中。
“嘘——”
温热的呼吸吹拂过耳蜗。
像挡风的棉布破开一个洞口,风一个劲地钻。
沉浸的声音像着了魔似的,在耳边无限放大。
奇怪的是,阮漪两眼瞪着眼前的黑暗,他那逗小孩似的“嘘”声,竟让她起伏的胸腔逐渐平缓。
没缘由地,她虽然猜不透他想做什么,但也觉得他不会做什么。
不一会儿,周遭再次安静的只剩下鼻鼾声。
阮漪斜眼看到他迅速直起身,光线几乎没有在他身上停留。
他很小心、很冷静,不是一般的小偷。
或者说,不是小偷。
感觉到嘴上的手掌好像收走了力量,察觉到他要逃走,阮漪眼珠扫动,想趁他转身的一刻牵制他,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