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上来就动粗,是想让别人怎样听话?阮记者跟着我去看看风景,说不定心情好就跟我走了,谁知道呢,你说是么?”应挺看向阮漪,盯着她脸颊两行泪痕,右眼微微眯了下。
“你摆明要带她走。”刀疤男恐吓道,“我看你是不想在上海混了,老坤绝不会放过你。”
“那正好,谁都别放过谁。”应挺轻描淡写地说完,再次对阮漪伸出手,“来,到我身边来。”
阮漪看了眼那两个男人。
“别怕,过来。”应挺向她点头。
阮漪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对一个认识不到24小时的男人如此安心。
她向他走去,脚却不争气崴了下。
没有预料中的疼痛,有一股力量把她抱起来。
应挺扶稳阮漪之后,改成牵起她的手。
冰凉的手,满是冷汗。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快艇。
阴森男死死盯着他们,心中不平又不敢硬碰硬,只能嘴里放狠话警告阮漪。
“阮记者,劝你识相点,不该做的事千万别做,不然你迟早会落在我们手里,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闻言,阮漪骤然停住步伐。
应挺回头看她,后者低头盯着脚尖。
江水逼近鞋尖,终归是沾湿了鞋。
“日你奶奶的再讲,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弄死你?!”大虎熊有些慌地看了阮漪一眼,指着那个人鼻子猛骂。
阮漪吸了下鼻子,一阵凉气。
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她都遇到过,但这种程度的警告,她确实是第一次遇到。
但不是害怕,因为已经害怕过了。何况牵着她的那只手,一直在给她勇气。
她停下来,是觉得悲凉。
她一直坚持着法律、公义、真相,在这些人眼里,在犯罪者眼里,在权势的眼里,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般,不值得一提,可以轻易被抹灭。
黑白可以混淆,是非可以颠倒。
呵呵。
阮漪回过头,目光直视着那两个人。
当日记者宣誓犹在耳边回荡。
“我会一直去做我应该做的事。”
“如果法律被亵渎,我便用报道来维护法律的尊严。”
“如果公义被遗忘,我便用传播来呼吁世界的公义。”
“如果真相被掩盖,我便追寻真相。”
“还有——多亏了你们助纣为虐,世上才魔鬼盛行。”
☆、第十一章
阮漪一上船,深深松了口气。眼泪又跑了出来。
不是她想哭,而是眼泪不自觉地掉。
应挺弯下腰和阮漪视线对齐,抿着嘴,轻轻柔柔的声音。
“对不起,我来晚了。”
听出他话里的自责,阮漪抹去泪水,哽咽地说:“没有,不是,我哭一会就好了。”
他抬手轻轻抹去她眼角不经意滑下的一颗泪珠,“我可不想看到你哭,你笑起来好看。”
知道他在安慰自己,但她依然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她温婉笑起来那一刻,他感觉到血液在脑海里攒动,眼神里仿佛正涌出些什么。
她微红的眼眶和绯色晚霞勾勒出的绮丽风光遥相呼应。
一样地令人心驰神往。
不知为何,就连在脸颊抚摸的双手,也麻酥酥的。
他小幅弯曲手指,有些紧张似的。
上船前她的那些话,不多不少让他有些震撼。
面前的小女人,因为害怕哭红了鼻子,却仍然近乎倔强地坚守着自己的职责。
柔弱的外表下,他却仿佛看到了骨子里。
铮铮迷人的风采。
阮漪看到他越来越专注的神情,目光像夜空深邃。
心惊,呼吸慌乱了片刻。
她移开眼,神色如常。
“不管因为什么,谢谢你来了。”
应挺敛了下眼睑,默不作声凝视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缓了缓,小艇驶到岸边。
应挺恢复如常的语气,说:“晚霞没时间看了,我没料到赵志成第二批人来的这么快,下次再带你看。”
他自说自话,阮漪心里想着自己也没说要看,好像一直是他在说,好像她一定会和他一起看一样。
莫名其妙的。
“现在怎么办,去丽江的飞机肯定赶不上了。”阮漪被他拉上岸说。
应挺看着江对面:“先离开这里再说。”
江两岸隔得不是很远,跑得快的话很快他们就会跟过来。
没过一会,阮漪被应挺带到她之前入住的青年旅舍门口。
“等着我,马上出来。”应挺说。
她呆愣着,怎么可能是巧合,他们真的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吗?
阮漪一脸严肃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