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了个噤声的手势:“是啊,大部分存在钱庄里。财不露白,不要声张。”
“可是……你竟然在宫里捞到那么多!能买三千两的房子!”叶青瑶仍是难以置信。
“也不是,房子是我刚入宫时买的,那时京城的房子还没那么贵,我那时才花了一千两,短短数年,涨价了。”
“那……你的一千两……又是从哪儿来的?”
“我爹给的。”
——最后,竟是这样一个答案。
叶青瑶敛去了满脸的惊诧,已恢复了寻常的淡定。
“不要这样看着我,我的钱是我的,你的零花还是那么多,不会涨的。我爹说过,小娃儿不能养成乱花钱的习惯,”刘弦安道,“不过,我答应你,若这批绸缎转卖赚了,无论利润多少,都分你四成。”
叶青瑶悻悻地转向那些丝绸:“不过,你怎么确信这些丝绸能赚到钱呢?”
刘弦安便略带得意地讲起他的生意经:“我是吴地人。我查看过了,这些丝确实是南祁吴地所产的好丝,花纹也细巧、特别。方才那名商贾说是去年盘下了这城中的丝绸店,前一家也是家中有事才把丝绸卖了给他,谁知他不识货,放在里屋细心收藏,结果现在卖剩下这些。我看洛阳城里人人穿丝绸,现下夏日又快到了,这批丝绸不愁销路……”
“啊,”叶青瑶茅塞顿开,想到的却是另一回事,“我有主意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漳河为现在河南河北的界限。但是本文中对漳河的描述跟我们现在所知的完全不同,日后文章会解释。
☆、第十三章、
南方县城的房屋群落低矮,到处一片灰扑扑,无论下城县还是洛阳府,甚至都比不上保州,更不及京师。
他们达到下城县,已至午时,县衙门口围了几个衙役在贴新告示,内容为:新皇征兵,有壮丁的各家出一名壮丁云云……
计鸣晨的母亲就住在计家不远。虽然已被赶出家门,但计家毕竟还是不会对这一个为计家生过子嗣的女子不管不问。
叶青瑶一边犹犹豫豫地前往拜访,一边回头看看计家——果然,刘弦安的丝绸被上香归来的计家夫人看中了,人家正要迎他进去相商价格哩!
叶青瑶的主意是:自己对计家并不了解,不如两人分头行动,各自先去探听下虚实。计家本就是大户,刘弦安可借由卖丝绸接近计家,若是能由计家出面与计鸣晨的母亲诉说她儿子的不幸那是最好不过,若是计家并不愿意与其来往,也可找到计鸣晨母亲的左邻右舍告知详情,再由他们将遗物转交。这档子事本来就该与叶青瑶无关,她也不爱管别人家事。无论是用什么样的方法,总之合理地交还遗物之后,她自可拍拍屁股离开洛阳,转去西北查访她自己的家事。
思虑间,她这边来到了计母家门前。
可见这房屋破落,不受待见的富人小妾,居所甚至连保州一个打更的人家都比不过。
正自踌躇间,屋里传来数声大吼。有几个邻人从叶青瑶身后经过,指指点点地叹息道:“计于氏又犯病啦,看来疯病这辈子都好不了了,计家真是作孽啊……”
她刚要发问,屋里安静下来,门一推,走出来个人。
是一个少妇打扮的女人,生得柳叶眉、鹅蛋脸、樱桃口,一幅标准的士女样貌,可惜蹙着眉,心事重重地端着一个盆轻轻向外泼去了小半盆水。
便有其中一个邻人驻足与她道:“筱儿啊,你五娘又犯病啦?”
被唤作“筱儿”的女子只得暂且舒展开眉头,礼貌地应了声,随即道歉:“周伯,抱歉,吵嚷到邻里,是我不周……”
“道什么歉,她原本与你无关的,能被你照顾,是她的福分啊……”
筱儿便叹道:“唉,我娘死得早,五娘待我不薄,她落难了,星儿又不在身边,我怎可弃她于不顾……更何况,她的今日,都是因计家欠她的,我作为计家的人,不能昧良心……”
周伯也叹道:“可你都嫁出去了,女儿家,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你老跑来,你夫君不说什么啊?”
筱儿神色黯淡下去:“让他说吧,反正无论我来不来,他都会说……”
两人各自唏嘘一阵,叶青瑶躲在一旁,等那邻人走了,一个箭步窜上,对即将推门的筱儿一把拽住:“这位夫人,听你刚才所言,你是否计鸣晨的姐姐?”
“是……”筱儿回身端详她两眼,狐疑道,“你是……”
“我姓夜,碧海青天夜夜心的夜,来自京城,是……计鸣晨的同窗……”
“哈,星儿的同窗?”女子又扫了她一眼,笑道,“京城人士就是不一样,还让女子上学的?”
“呃……这也不是,是个巧合,总之……看起来你与计鸣晨的母亲相熟,我有事拜托你……”
她从怀里掏出计鸣晨的面具,吞吞吐吐道:“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