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又看了一眼早已昏死过去的晏老夫人和旁边哭成泪人的祝东颜。
“老夫人和大夫人是主子,一人十板子来换不过分吧?”
祝东颜跪在老夫人脚边动弹不得,晏清都愤然道:“要杀便杀!休得辱我晏家脸面!”
阮思斥道:“放屁!你不要命也就算了,你奶奶你老婆呢,全都死在别人手里?”
钟二爷命人铺了层狐皮毯子,笑道:“这样,我再白送你几板,凑个四十大板,保晏家上下无恙。”
阮思远远地望了金铃儿和银瓶儿一眼,咬牙道:“钟二爷一诺千金,有何不可?”
她俩都知道,自家姐自幼习武,身子骨比其他弱不禁风的姐强健,但怎经得起四十大板?
晏清都握紧长刀,双眼血红,斥道:“四十大板?连寻常男人都经不住,你休要逞强!”
“我夫君司狱典,掌酷刑,我怎会不知?不过是将我打个半死,吊着口气,用草席子一卷扔出去。”
“你这女子!你不要命了!”
他看这少女柔弱苗条,恐怕不到二十板,便要一命呜呼了。
钟二爷示意阮思趴到那条名贵的狐皮毯子上。
“晏夫人如此妙人,若是不幸殒命,老夫便舍了这条狐皮毯子,将夫人尸身好生抬去扔了。”
阮思抚掌笑道:“裹着这价值千金的狐裘,怕是到了阴曹地府也不冷的。”
她嘴上虽然逞强,但此时无计可施,痛下决心,决意暂时舍身维护银瓶儿等人。
晏清都架起刀要往钟二爷头上砍,但旁边的刀客早已将刀架在晏老夫人和祝东颜脖子上。
“啪!”一板子落下,阮思咬紧牙关。
金铃儿和银瓶儿痛哭失声。
她恍惚回到落雪的夜,厚厚的积雪上绽开点点血花,全是银瓶儿的血。
“啪!”又是一板子落下。
阮思咬破了舌尖,连哼都没哼一声。
姚钰命人打了银瓶儿几十板子,银瓶儿一直在说,姐,不疼,没事的。
“啪啪!”阮思几乎感觉不到疼痛了。
人群中,银瓶儿的脸又远又近。
阮思看着她,突然觉得,这一世真好。
“不要再打了!”银瓶儿和金铃儿冲出人群,死死抱住行刑的壮汉。
钟二爷笑着命人停手,说道:“晏夫人你看,晏家有负于你,却还有人对你忠心耿耿。”
阮思吐出一口血沫子道:“我挨了四板子,这两人……放了。”
“妙哉妙哉!”钟二爷盘着核桃,示意左右拉下两人,“嗯,我放人,接着打吧。”
晏清都目眦欲裂,怒吼一声,飞身跃起,手中长刀朝钟二爷劈了下去。
钟二爷身旁的少年纷纷掷出香炉等物,拂尘一挥缠住他的刀,和他打斗在一处。
“这莽夫,无趣得很。”钟二爷示意下人,“少打晏夫人十板子,送晏老夫人上路吧。”
打斗中,晏清都无暇分身,惊惧之下,嘶声道:“休伤我家人!”
☆、第25章 纤腰(加更·你好,2019)
晏老夫人身后的刀客顿住手,窦一鸣不耐烦地推开阻拦他的人,“让开让开,官差来了。”
钟二爷眯起眼,命人先放他进来。
窦一鸣进了正厅,一看到阮思血肉模糊地趴在那里,急得差点没哭出来,“嫂子!”
阮思恍惚听到他的声音,虚弱地“嗯”了一声以作回应。
钟二爷打量着他身上的衣服,问道:“你是狱卒?你们晏大人呢,他怎么不来?”
窦一鸣捧着个镶了珍珠碎玉的匣子,挡在阮思面前,说道:“老大让我给你送份礼物来!”
钟二爷一眼认出那个匣子是他家里的,前段时间他刚赏给最得宠的妾室。
“什么?”他捏紧手中的核桃。
窦一鸣打开匣子,招呼道:“都看看都看看,价值连城的玉如意,你们平时可见不着。”
匣子里安静地卧着一支晶莹透亮的玉如意。
白玉温润,玉中带血,钟二爷一眼相中的就是那丝血痕。
“你!”钟二爷脸上的笑容出现些许裂痕,“拿近些,让老夫看仔细了。”
窦一鸣把玉如意捞出来,将匣子扔在地上一脚踢开。
“哎,钟二爷慧眼如炬,怎么会认不出你每晚伴着睡觉的宝贝玉如意?”
钟二爷的脸色骤变。
他生性多疑,怕遭强人刺杀,命人在家中布置了十几个一模一样的卧房。
每间房里都陈列着一柄玉如意,但唯有这一柄,他每晚不管去哪间房过夜都要派人取来。
窦一鸣像握柴火棍一样,握着他的玉如意,紧张地蹲下身问道:“嫂子,嫂子你怎么样了?”
阮思疼得脸色惨白,慢悠悠地吐出一口气道:“没死,先办正事。”
他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