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时候面上带着“和善”的微笑,身边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年轻人听到后,默默接过那个小刘手中的遮阳伞,不经意的将那位地中海镇长隔开来。
“程总这话怎么说的,我们一定会全力配合的。”那个镇长满脸堆笑,身前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湿了一大片。
一行人继续向我的方向走来。
许是这条路上真的是没什么车,我这么个小不点便显得格外突兀。当然,也可能单纯的因为我挡了人家的路。
我和他们尴尬的对立着。片刻后,那位镇长见我似乎没有想要离开的迹象,便想上前将我赶走。不过,他刚想上前便被那位撑伞的青年拦了下来。
我仔细打量着伞下的两个人。
两人身高和体型相似,目测185左右,大热天的白衬衫,西服裤加皮鞋穿的一丝不苟。打着伞的那个戴着副无框眼镜,另外一只手拎着个水杯,他侧着身,在另外一个人耳边低语着什么。
那人听后,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我看见他的眉头紧皱,仿佛在脑中进行着高强度的运算,一时间无法解出答案。
“是你?”他终于抬起头,冲着我问道。
“我吗?你在和我说话?我,认识你吗?”
☆、想再见一面
“你怎么在这?”伞下的人并没有正面回答我,反而又抛出一个问题。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好像不认识您。”
他问我问题的时候依旧是眉头紧皱,目光中带着明显的警惕,这让我很不舒服,任谁被一个陌生人这么盯着,还被莫名其妙的追问心里也会有些膈应。
“这位姑娘,请问,你是不是叫程贝贝?”
在我和他眼神持续的对峙中,他身旁的眼镜先生又向我抛出了一个问题。
程贝贝,真是有些久远的记忆了啊。
没错,是我,不过是十四岁以前的我。养母去世后,我为了打工,觉得程贝贝这个名字太幼稚,便改成了程末。
“不是,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什么程贝贝。”
这个男人长得太过出众,相对于他旁边那位眼镜先生那种文弱的美,这位有些神经质的男人的美带着更多的侵略性,强势,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我前十四年的记忆单调乏味,从来不会出现过这么惊艳的人物,不然我不会一点印象都没有。本着初来乍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蜗牛思想,我打算直接忽略到这位神经质先生。
拖着半残废的脚,我穿过公路,准备离这群人远点。
苍天不负有心人,在我即将再次断气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一栋房子,准确说,是半栋房子。
看的出来原来是栋两层小楼,现在二楼已经只剩一个残破的角落,一楼后面也缺了半壁墙,每一处裸露的钢筋都表明这是栋危房。
这栋房子里居然还住着人也是出人意料。
家主是位上了年纪的老爷爷,老爷爷满头华发,慈眉善目的样子,翘着二郎腿坐在门口,嘴里叼着个烟斗,有一下没一下的嘬着,屁股下是一个破破烂烂的马扎,马扎旁的地上是个白瓷茶缸。
起初我只是想稍微喘口气,便慢腾腾地移到墙角的阴影处。许是可怜我,老爷爷向我招手,问道:“娃,渴不?我给你倒碗水喝?”
“渴,那麻烦您了。”我也不客气了。
老爷爷起身走进房里帮我倒水,我扶着有些倾斜的墙壁也往屋内走了走。
片刻的功夫,老爷爷端着个白瓷碗递给我。
“喝吧,凉了一上午了,这个天,想喝点凉茶得等老会儿。”说着又坐在了马扎上,顺手端起地上的白瓷茶缸。杯子里泡着不知名的茶叶,叶片完全泡涨开来。老爷爷捧着杯子,沿着杯沿吸溜,时不时地有几片叶子被吸到嘴边,他便转身把茶叶吐掉。
“爷爷,今天几号了呀?”
虽然知道目前自己是不超过十四岁,但既然还活着,何年何月还是要知道一下的。
如果可以的话,有个也许可以再见一面的的人。
“啊?我也不晓得呀,我记得今早撕日历的时候还看了一眼的呢,哎,老了,记性不行了。对了,日历就在大门后面,你自己去看看。”老爷爷用他的烟斗指了指大门。
我小心翼翼地拉开吱吱呀呀的大门,看到了后面的万年历,上面描粗的黑体标示:一九九八年六月十六日。
看到这个日期后我心里一惊,怎么偏偏是今天。
顾不得周身的不舒服,将瓷碗里水一饮而尽,我问道:“老爷爷,这里是文华镇吧?您知道云济医院怎么走吗?”
“云济医院呀?我知道,我去那看过病。有点远呀,你顺着这条大陆往前走个半小时有个大十字路口,你往东边那条路再走个十几分钟有个公交站,你坐10路车应该就能到。车上也得小一个小时吧。”
“爷爷,现在几点了您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