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没能救下他。”

    朽木队长眼圈微红,刹时向前急迈了一步,顿了了好久,才似不甘心地问道她,“你可知道,当年志波家被流放到流魂街的原因?”

    浅乐一下子没想到他竟问他的是这件事情。莫不是海燕的父母……

    “看来你知道。”她的那一征,朽木白哉立刻便抓住了她脸上微妙的表情变化,“连你也不肯告诉我。他,也是一直知道的吧。”

    那是自绯真走后,都不曾变过的脸上,又一次出现的浅乐不忍去看的其他表情,“他既然没有告诉你,便并未怪到你身上。”

    收养露琪亚的时候,朽木白哉曾暗暗许誓,将永远维护静灵庭的法则,承担起作为贵族的责任。他不知为何,此刻便又对着浅乐七夜再说了一次。

    因为他意识到,那是他们的父辈们,四枫院和朽木两大家族的长辈们,忘记了身为贵族的责任和原则,才会导致他们这么多年来无谓的内耗。

    她点头,却总觉得如鲠在喉。

    执念和原则,究竟分别在哪。当朽木白哉在她面前说下这番话时,她仿佛能看见那个打破承诺的情景,和令他追悔莫及的日子的到来。

    ********~********~********~********~********~********~********~********~********

    到事件发生的第七日,十三番队为当日牺牲的队员以及志波夫妇举行了祭奠会。这可能是十三番队有史以来伤亡最惨痛的事件。包括山本总队长在内的,几乎所有番队的队长或副队长都来了。她本是一人前往,但碎蜂却坚持要跟在她身边一起。

    当晚的事情除了知情的几个队长,没有更多人知道细节,对外也是宣称他们遭到虚的袭击遇难。但浅乐七夜见到外人,却总是有一种是自己做了什么不应之事会有人来怪罪她的感觉。

    明明身为死神,最不应在意的,就是生死。

    尤其是见到了与之相关的人时,浅乐七夜的心中涌上的是无法控制的歉意。也许她是做了正确的事情,也许那是志波海燕自己的行为。但身为二番队队长的她,怎么就没有将二人救下来呢——恐怕海燕的亲人是会这样想。

    十番队的现任队长志波一心。

    他比海燕看上去要大些年纪,白色的队长羽织外又穿上了黑色的丧服。

    浅乐面上仍旧如平日一般地面无表情,只在击败后行礼时低声对他说了一声“节哀”。

    “浅乐队长。”志波一心叫住她,低了低头长时间地回着礼,也没有再说多的。

    屋里人来来往往,没有人多关注她。她在角落里面站着,盯着志波海燕和志波都的画像,对自己难得所遇的负面心情感到惊讶。这次的风波已经尘埃落定,可未来即将来临的恐怕会越来越超出她能承受的界限。

    她原本就去的晚,祭奠的人渐渐少了。她走到屋外,碎蜂依旧跟在她身侧,前方的浮竹和京乐正站在一起说话,浮竹的脸色看上去比那日的还要苍白。

    京乐春水并没有换下他的粉色的花色羽织。见她走了过去,便立即叫住了她,“七夜妹妹,要一起去……喝酒吗?”

    她正欲摇头,志波一心却从后方戳了戳她的背,“去吧。”

    连着同时都在的蓝染惣右介和卯之花烈都跟着一起聚集到流魂街一街区的居酒屋。

    这是个什么样的场合呢?浅乐七夜一如既往地一言不发。她原本就不爱说话,此刻待在蓝染和志波一心二人对面,如坐针毡般的不自在。尽管她能明白,京乐春水是为了她和因为那晚真相而自责的浮竹,甚至是蓝染,特意为了开解他们才组的酒局。浅乐七夜又认为,自己并没有在自责。

    卯之花坐在她右边,碎蜂坐在她左侧。浮竹坐桌首,并不沾酒。她的目光扫过蓝染,而蓝染的表情如邻薄雾地深邃,越来越像身边的京乐春水。

    “志波队长,请节哀。”蓝染先对着志波一心开口。

    志波一心冲他点点头,眼神却看向着她说,“在战斗中死去,也是我们作为死神的尊严。”

    “说起来,那天你们队的小姑娘怎么样了?”蓝染又继续问着浮竹,“很受打击的样子。”

    若不是那日她上前,朽木露琪亚今日怕是更无法面对这一切。

    “她也会恢复的。”浮竹十四郎的举起了酒杯,“同伴不停的离去……身为死神。”他叹叹气,“我们也喝一杯吧,一心。”

    京乐春水赶紧伸手去抢他的酒杯,“喂十四郎,你不准……”

    “没关系……”浮竹拦了他一下,换了一只手又准备饮下那盏酒,而此刻白影闪过,那杯子却不见了踪影。“浅乐队长……”

    就他这身体,这一杯下去十三番队怕是接下来一个月都不要工作了。她一喝就后悔了,真要是十三番队停工了,那该忙的还不是三番队和五番队,还不如让蓝染头疼头疼。

    志波一心摇摇头,伸手到她面前同她碰了碰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