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急的、重要的必须赶紧完工。
事情太多,大致忙完今日工作,时间已是深夜。
她又是工作室最后一个走的。
检查了工作室内部监控并无异常,叶蕊关灯,锁门。
出工作室,竟意外看见了在路灯下默然站立着的人。
路灯高远,光线橙黄,似追光一束洒落他周身,他就静静地站着,只是站着等着,在这树木浓阴里像是一尊线条完美的雕塑。
叶蕊走近几步,笑问:“来很久了?”
他低声回应:“没有。”
“找我有事?”
“接你回靳家。”
“不用了,我得回自己家。”
“你姑姑兴致突起,没有知会你就自苏州来钱塘,接你爷爷奶奶去新疆旅行,连阿姨和司机也都带着同行。你一人回去空荡荡的大宅太清冷了。”
姑姑生性洒脱,雷厉风行,是只要想到便立刻行动的主儿。
本是跟爷爷奶奶约好了今晚回家陪他们吃饭,可刚过晌午,她还没回到工作室,就接到了姑姑的电话。
姑姑说,夏日的北疆,堪比人间仙境,要带爷爷奶奶去住上几周。
那时他们一行人已经上了飞机,飞机即将起飞,打电话给她不过是知会她一声罢了。
谁都知道她忙,忙到全年无休,忙到吃饭、睡觉、生病都要掐准时间。
所以,所有的旅行都没有考虑过要带她。
下午她离开靳家时,他一路默默追随而出。
完整地听到了她接的电话,深知她家里情况,适当的联想推理,又查了航空讯息,便什么都明白了。
那时的她,像极了为追寻水源,而长途迁徙,途遇漫天沙尘暴的小象。
本是大象成群结队,集体出动,可等到风沙散尽,就只剩她孤零零一人在广袤无垠的荒野上,举目无亲。
不知天大地大,她独自一人,该何去何从。
不知狮子、老虎、猎豹何时会来要了她的命。
即便无力承担,也必须承担,这是命运所赠予的,她逃脱不得。
不知他心中已是万般疼惜。
听他说接她回靳家,忽然忆起今日在靳家大宅时狂野的吻,叶蕊顿生薄怒:“我老是去靳家做什么?去被你轻薄吗?”
暖黄灯下的他一本正经地看着她,音色低沉:“的确有些吃亏,那我再让你轻薄回来,这样才公平。”
叶蕊不想与他说话,点了头便走,连句“再见”都欠奉。
还没走开,已被他一把拉住了手腕,阻止她前行。
“我道歉。”他说,往日里野性难驯的模样全然不知所踪,此刻的他态度格外诚恳,和顺,“今天是我没忍住。”
叶蕊倒也爽快,前嫌不计,挥手跟他告别:“很晚了,你早点回去,我也回家了。”
邵亦轩却是抓住她的手腕,如何都不肯放她走。
“还有事?”她问。
“尽快跟他分手,好不好?”已没了强制霸道,他好言好语,好声好气地哄着,言语间还有微不可查的祈求意味。
“我们好好的,为什么要分手?被你弃之敝履的玩具,拿在别人手里,你觉得不忿了,是吗?”不明白他心中深情,叶蕊只当是他有些嫉妒和不忿。
“你就是这样想我的?”
“在岁月流转中,有些人眼中的草,终究会成为别人手中的宝。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态度是为什么,但请你尊重我。
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想法、意愿和生活。
而且,我有男朋友,如果未来你还想要同我相处,那么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请你恪守普通朋友的分寸。
我们瓜田李下,男女有别,请你自动保持距离。
如果,邵先生以后还是逾越。
那抱歉,我的人生不欢迎你。”
第22章
言尽于此。
叶蕊跟他点了头算是告别,就往停车场走。
可还没走几步,便惊觉状况不对。
邵亦轩敏锐察觉到她行走间的姿态背影与往日似有不同,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他快步上前,问:“怎么了?”
叶蕊淡笑着冲他摇头:“我没事。”
她净白的肌肤被暗黄的路灯灯光蒙了薄纱似的晦暗,他看不清她脸色究竟是红润还是惨白。
可直觉就是知道她出事了。
刚刚回答他问话的声音气势霎时间就弱了些许,便是佐证。
横抱起她,大步奔跑。
想是他担心了,叶蕊忙得解释:“不用去医院,我只是那个突然造访,肚子痛而已。”
邵亦轩反应了两秒钟,才明白过来,她的那个具体是指哪个。
怕是很痛,只这一会儿,她额头上就已浸出一层薄汗来。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