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邵亦轩横抱起她,大步走至停车场,将她轻放在地上,让她靠着车门休息。
他伸手去拿她手中的包,要找车钥匙。
叶蕊避身躲过他拿包的动作,笑对他说:“谢谢。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不用担心我。”
见他面色肃然,并不言语,不知他是不是依旧放心不下,叶蕊又说:“太晚了,你早些回去吧,我自己可以开车的。”
听闻她说,邵亦轩心中隐忍许久的薄怒顿起:“是,流了满床单的血,痛得嘴唇都被咬破,还能深夜一个人开两百公里的高速,现在这点小痛算什么。”
高速的夜晚灯光极暗,本就非常危险。
她身心皆痛,又是那般决绝断情后开车狂飙出去,他开车在她后面追都不敢追太紧,生怕她看见他紧追不放,乱了恼了急了怒了,猛踩油门。
高速夜晚,情绪不稳,猛踩油门,一旦发生车祸,便会当场车毁人亡。
他哪里敢!
而她,完全枉顾别人担心,车速越飚越快,他不敢打电话给她,不敢跟她太紧,更不敢超车。
只能提心吊胆着一路追她追到钱塘。
还好平安无事,他心下稍安。
可她仍旧决绝断情,更胜从前的他数倍不止。
知道他在说那晚,叶蕊唇角笑意浅淡:“那些痛算什么?天没塌,地没崩,地球照常运转,太阳依旧东升,我也可以照常生活。”
她跟映映相似,练芭蕾时时都要忍受常人无法忍受的痛,所以,她对疼痛的耐受力格外强。
可这话听在他耳里,便是说那时,他在她心里的影响力,已经小到都不足以左右她情绪。
可他却是被她一次次左右,一次次影响,甚至连这心都不知何时被她偷了去。
动情人薄情,薄情人深情。
多可笑。
知道如何说,她都会反驳,邵亦轩已不想同她理论。
他铁了心去夺她手中的包,男女气力有别再次得到充分证实。
他夺,她当真是如何都躲不过,只三两下,包就已落入他手里。
在她包里找出钥匙,开了车门,他冷声问:“你上车,还是我抱你上车?”
拼武力、拼体力、拼耐力,她都拼不过他,便只能择善而为。
适当的时候识时务是能少受些苦的。
深夜的城市车辆不多,他车开得又快又稳。
快要到时,他却忽然减速停车,将车停靠在路边,没同她打招呼,便下车去了。
应是太累,身体有些疲乏的缘故,叶蕊这次月事推迟了近十天,小腹也比往日愈发胀痛难受。
他下车,她便靠在副驾上休息。
车窗外路灯成排像忠诚侍卫,经年不殆地默默守候这都市夜归人。梧桐林荫大道葱郁茂盛,时有车辆穿行而过,偶有路人行色匆匆。
这钱塘的深夜她当真格外熟悉。
叶蕊正打眼瞧着,忽见一对大学生模样的情侣经过,两人像是刚吵架,在闹别扭。
女生气冲冲地往前走,男生在后面追着哄着拉她的手,却被她一把甩开。
女生脸上似乎有泪,不住地流着。男生怎么追怎么哄都不行,最后,竟霸道地将女生推在路灯柱上强吻。
女生初时又踢又打,可那激烈的反抗动作后来却是渐渐消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双臂环住男生的脖子,热烈回应男生霸道的吻。
叶蕊嘴角不自觉地有了笑意。
这样多好,哭和闹,爱和恨,都那么随心随性,都那么肆意张扬。
倒有些像那时的她。
那时追他追得苦了累了痛了,极尽渴望他能哄她一下,只一下就好。
她就能像得了救命仙丹,立刻满血复活。
他不给她爱的回应也无妨,她可以继续望梅止渴,画饼充饥。
可是,她赖以生存的梅和饼,最后都被他亲手毁灭。
从来从来没有那么痛,那么绝望。
刀刀见血,字字诛心。
她再也找不到了坚持的理由。
叶蕊正深陷回忆时,邵亦轩回来,他将手上东西放在后座,又坐进驾驶位,车子继续前行。
叶家没人,她生理期去靳家也会觉得不自在,邵亦轩便将车开来海棠公馆。
车子停到地库,叶蕊致谢。
他沉默不语。
熄火下车,叶蕊伸手,是问他要她车钥匙的意思。
他却是高冷地视而不见,拿了后座的东西,便径自往电梯间走。
出电梯到她门外,都没征询她意见,他毫不见外地直接输密码开她房门。
密码没换,门顺畅打开。
当初,她在生日当晚酩酊大醉,她那么美,时时处处都有男人觊觎,放她一个人在外太过危险,他便送她回家。
房门外问她密码,大醉的她如何都记不起,他试着输入几次,皆是警告。
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