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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很静,但很和谐,直到喝完最后一口粥,亓司羽才认真地道了谢。
薛陈瑜摇头,有心想说几句客套话,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比起说话,他似乎更擅长用行动表达,但现在,也不是他应该表达的时候。
这会儿反而有些不尴不尬了,亓司羽独惯了,薛陈瑜也不是个会说话的,两人默默对视片刻,还是亓司羽败下阵来,“那个……”
薛陈瑜还算懂得配合,立马回应道:“嗯?”
亓司羽眼珠子转来转去,终于找到话题:“我先喝药。”说着,把药端起来,仰头一饮而尽,颇为洒脱。
薛陈瑜:“不苦么?”
亓司羽抹一把嘴,笑笑:“还好还好,没糖苦。”
薛陈瑜不解:“糖是苦的?”
“嗯,”亓司羽将碗放回柜子上,“可能我舌头有问题,吃糖就觉得苦。”
薛陈瑜若有所思。
亓司羽发现这人其实挺好说话的,犹豫了一会儿才鼓起勇气道:“那天……没给你添乱吧?”
“没有,”薛陈瑜摇头,“谢谢你救我。”
“不客气,我……”
薛陈瑜还在等着她继续说,亓司羽却嗫嚅了几次没能说出口,难道要说我朦胧间看见有人要对美人下手,一时情急,就扑了上去。
亓司羽窘迫地耸拉着眼皮,看身边的薛陈瑜将两个碗叠好,又仔细地将柜子擦干净,起身倒了一杯清茶给她。
“沈家兄妹跟阿瑞进城了,大概明日回来。”
亓司羽有些晃神,她记得眼前这人,与他弟弟有个并不好听的称号——白狐黑鬼。
传闻薛陈瑞喜着白衣,擅诡谋,多狡诈,故而得名。
而关于黑鬼这一称号的由来则众说纷纭,有人说是因为他初出道时,一身黑气缭绕,形似怨鬼,也有人说,是因为他喜着黑袍,为人冷淡,不似活人……总之没一句好的。
亓司羽看着身边这个冰雕玉琢似的人,摇头,传闻也有荒谬的时候,这人——明明是个神仙般的人物。
第十二章
夜半,亓司羽突然惊醒,发现身边跪着一人,她眯着眼睛去看,竟然是繁星,“这是干什么?”她有些不解。
繁星动也不动,冷声答:“恳请五姑娘以后不要再喝酒,更不要轻易涉险,姑娘的命是公子用半条命换来的,繁星斗胆,请姑娘不要辜负公子一片苦心。”
当初,亓子仪为了确认她的具体位置曾卜过一卦,为此,他昏迷了一个多月,卧床了半年多。
繁星说完,又磕了三个响头,才抬眸看亓司羽,愁道:“姑娘不说话,是答应了吗?”
亓司羽声音有点软,语调却很淡:“你大半夜不睡觉,把我吓醒了,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这并非无关紧要的事情。”
亓司羽笑了:“你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让我爱惜自己,对吧?”
繁星重重点头,怕她看不见又应了一声。
“可是你吵醒我睡觉也是很严重的事情哦。”亓司羽打着哈欠,“我今天睡不好明天就会心情不好,我心情不好,明天可能又会喝酒,我一喝酒……”
“祖宗,”繁星颤声叫住她,“繁星知错了,繁星这就走。”
“不行,”亓司羽反而耍起了无奈,“你已经把我吵醒了。”
繁星要被磋磨哭了,留也不对,走又不行,显然五姑娘这是生气要整人了,只能拖着哭腔道:“那……您要我怎么样?”
亓司羽挑眉:“东西留下,然后再走。”
繁星呼出一口气,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叠东西,往地上一放,闪身溜了,生怕亓司羽再叫住她。
亓司羽望着那个落荒而逃的背影,心情终于好了起来。她利落地翻身捡起纸张,将床边的油灯挑亮,正打算看,又一道黑影闪了进来,正是小结巴戌又。
亓亓羽纳罕:“你怎么也来了?”
戌又不好意思的笑笑,结结巴巴开口:“我、我、担心……”
亓司羽捂额,挥挥手,让他到书桌前用写的。
小结巴脸有点红,挠了挠后脑勺去了,不一会儿,飞过来一页纸:我担心姑娘身体,故而想来看看。
亓司羽神情比之刚才柔和许多:“我没事。”说着还为了证明自己确实没事,下床走了一圈,才笑道,“就是受了点小伤,在这里住几天也好。”她这一路行来都是走马观花,不曾真正感受过这世间的悲欢离合,趁着养伤好好逛一下这座千古名城也不错。
戍又想想也是,于是低头开始刷刷写字,这些事情本应该繁星上报的,可惜繁星被欺负跑了。
先前繁星留下的是从听风阁来的关于沈家兄妹的情报,说沈家被判定的罪名是通敌,亓司羽蹙眉,通敌是株连九族的重罪,怎么会有流放?
其后附了圣旨,但并没有讲明原因。前往买消息的护卫花了钱,又买了份听风阁的推论,亓司羽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