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欲亲自替安氏用药油按摩消肿,可见庄姨娘坚持,便也作罢了。她这手医术,还是庄姨娘手把手教的,只是学得七七八八还未出师,自然是在庄姨娘手下消肿的效果好些。
见到女儿如今耐不住性子,跳着脚的模样,同白日里于赌坊朱二爷、邵家管事和姜福全对峙的成熟判若两人,想到这儿,安氏便心疼地胸口一阵一阵的抽着疼。
“是娘没用,要是娘不这么软弱,也不要你来护着我……是我没用。”安氏的眼圈渐渐地红了,心里却是暗暗发着誓,从今往后,她一定要强硬起来,绝不让亲生女儿,在受委屈。
“娘,你可别这么说,我是你的女儿,我不护着你,谁护着你!”不同于在灵堂的冷酷模样,此刻的她,倒像是换了个性子,恶狠狠地说道:“你放心!我一定帮你出了这口恶气,我娘的头,可不是白白被人打得!”
朱姨娘一听,倒是吓坏了,她本就是老实巴交的性子,连忙劝道:“万万不可啊大小姐,老爷是您的亲生父亲,若是您揍了老爷,那便是有违纲常,说出去,是要被人唾弃的啊!”
女孩子的名声何其珍贵,朱姨娘战战兢兢,深怕她的暴脾气小祖宗想不开,便试探着开了口:“要不,奴婢给您和夫人做一笼虾子酱青玉春卷,吃了好消消气?”
姜芹平日里若贪嘴的话,定会来缠着她做这一道小食。
第二十一章
听了朱姨娘的话,安氏倒是吓了一跳,忙拉着姜芹劝阻说道:“乖儿,娘这口气出不出都无所谓,你可千万别为了这件事搭上了自己的名声!”
“我都知道,娘你放心吧。”姜芹撇撇嘴,她也没脑子昏头到去将亲生父亲殴打一顿的地步,只是胸中恶气难出,她不甘心。
“他是我亲生父亲,但那姓郭的寡妇又与我非亲非故,既不是父亲的妾室,也不是外室,在我们没有见到和离书之前,明面上便是别人的孀妻,她生的那个孩子,便也是私生子。这样没皮没脸的人,我去教训她替娘出去,总是没问题的吧?”
“我同意!最好将那个□□的脸划花,看她还怎么勾引人。”性子泼辣的胡姨娘“啐”了一口,美艳出挑的脸上满是嫌弃:“最好再用辣椒水浇一遍,让她的伤口这辈子都好不了。”
庄姨娘忍不住扶了扶额,只差拿手指头去戳对方的额头:“你出的这都是什么馊主意,这样狠毒的事情,让大小姐干了,还不是脏了她的手。”
“那你倒是给我们出个十全十美的主意来!”胡姨娘双手一叉腰,口中振振有词:“换了我的话,我都恨不得在姜福全这个狗男人的吃食里,下些巴豆,让他泄个三天三夜的,没空出去寻欢问柳的。”
胆子小的朱姨娘又是被吓得胆战心惊,忙去捂住对方的嘴巴:“哎哟你们这一个个的,这话传出去了还了得!你怎么能想着给老爷的饭里下巴豆,他可是老爷啊!”
胡姨娘扒拉开朱姨娘的手,愤愤不平:“你说他花心些倒也罢了,如今做的事哪还有个家主的样子,对不起我们,更对不起大夫人,吃写个巴豆都已经是便宜他了。怎么,老八?莫不是你心里还留着对他的念想?”
被胡姨娘这么一说,朱姨娘忐忑无比,忙摇了摇头:“我、我没有,你别乱说,我伺候好夫人跟小姐就行。”
“好了好了,你别欺负老八,她胆子小禁不得你吓得。更何况,她是怎么当上姨娘,你还不清楚嘛……”
萧姨娘当着和事佬,心里却也清楚,这儿的几位姨娘,都是因为有迫不得已的理由,才进了姜府,混个安稳日子,要说对姜福全有什么真心,倒也未必……
“知道了知道了,我就是气不过,你说我曾经那是被人卖来卖去没办法……老八也是可怜,好端端的就给糟蹋了,呸,也真不是人!真那么不痛快,怎么不去那窑子里解决去,可什么样的花娘都有。”
胡姨娘嘴里碎碎念,衣角冷不丁地被人一扯,就见到萧姨娘朝她使了个颜色,这才意识到不好。
她一时逞口舌之快,倒是忘了柳姨娘从前便是出身青楼,被姜福全赎了身,这才进的姜府。
“柳无烟……我、我不是在说你啊!”一想巧舌如簧的胡姨娘,此刻倒是结巴起来:“你知道我这个人嘴巴向来快过脑子,可不是真心话,你别往心里去。”
这几人之中,胡姨娘与柳姨娘姿色最为出众,一个火热泼辣,一个柔弱娇嗲,平日里非要分出个容貌高低,不过,也只是些口角之争罢了。
柳姨娘身形单薄,一身白衣更显得她弱柳扶风,好不惹人怜爱。就见她持一块帕子,轻轻按压着眼角的莹光,颦蹙着眉,轻启朱唇:“五块胡绣帕子,我即刻失忆。”
胡姨娘有一半胡人血统,这几人中唯有她会绣胡绣,虽不精致,但胜在是稀罕物,尤其……还是胡姨娘亲手绣制。她几乎就要跳脚,可偏偏理亏在前:“柳无烟!你这是趁火打架!”
柳姨娘拿下手中的帕子,仍是凄凄切切的神情,右手矫揉做作地抚摸着耳垂,唉声叹气:“哎,谁让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