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这封信要亲自交到您手上,别人不许碰。父王,女儿爱莫能助。”
她原本是在与唐晟较劲,言辞较为嘲讽,江正却听着忤逆,脸色一变正待发火。唐晟即刻上前几步道:“是末将所言。”
江正三十几岁的过来人,一句话、几个动作便瞧出些许端倪,遂看看女儿,再看看唐晟,想起韩钰莹曾经给他说过的一些事,笑了,心中暗道有趣,不是说人家爱理不理吗?他看却不尽然,接过人家递来的信封,这才又说:“谨之坐下说话。”
语气顿时软了几分。
唐晟依言退下落座,却没说话。
江正拿着信封端详几眼,拆开火漆封印,看完便将书信收了起来。问:“这么说谨之此番是奉皇命而来?”
唐晟恭敬答曰:“正是。”
江正点头,赞许道:“皇兄能将此等重任交付于你,可见对你相当信任。后生可畏啊!本王如你这般年纪,先帝也未曾这般看重。也罢!本王一家上下几百口性命就交到你手上了。你可得拿稳了。”
唐晟起身,应道:“是。”
☆、008
江月篱却听糊涂了,从椅子上站起来,问:“父王,什么叫交到他手上了?我自己的命……”
“住嘴!”江正将这俩孩子的神情都看在眼里,没好气问:“你母妃让你去书房罚抄,你在此作甚?还不赶紧去?自己静下心来好好想想,错在哪里?”
江月篱虽不服,却不想这时候惹母妃生气,也不知自己哪来的气,转身对着唐晟一哼,又警告了一眼,还是乖乖回书房了。
韩钰莹平素最喜欢看佛经,修身养性,江月篱心事重重地回到书房,便在一堆佛经中随便找了一本,开始抄写。
脑子里却全是方才在前厅听到的那番话。此前父王奉召回京,被迫交出兵权的前一夜,被皇伯父召进宫训斥,直到子时才回府,想来训斥是假,二人一定商议过什么要事。第二朝早朝,据说父王连眼都没眨一下便将兵符交了出去,以证自己清白。
江月篱一直不太相信,一向英明且宠爱她的皇伯父会听信谗言,真的觉得自己的胞弟拥兵自重、心怀不轨。如今想想,怕是京里局势已十分紧张。废储易储不是件小事,太子再愚笨,也不可能没有丝毫察觉到皇伯父或许真对他大失所望,已有了这方面的准备。何况还有十堂兄江玦在对他虎视眈眈。
为求自保,也为了他母妃本家的兵权坐大,太子自然要除去一些对他威胁极大的人,首当其冲便是手握重兵的父王。于是指使手下的人上折子弹劾父王拥兵自重,功高自傲,心怀不轨,朝里议论声骤起,跟风的人实在太多,估计连皇伯父也压制不住了,为江山社稷,他不能一意孤行。因此为保手足,他不得不出此下策,命父王交出手中兵权,暂时偏安一方,不要再趟这趟浑水。
可又担忧父王下野后被有心之人惦记,于是派唐晟前来护她一家周全。也或许有其他安排,但八九不离十了。但为何偏偏是他?
江月篱不信唐晟。倒不是不信他这个人,而是不信这形式。
太子可是贵妃唯一的亲儿子,生养二十余年,方等到今日,难不成就这样放弃?不可能!这可是亲骨肉。江玉篱虽从不参与后宫争斗,却也清楚明白。他日若别的嫔妃的亲儿子登上皇位,能对她好么?能如她亲儿子对她那么亲么?显然不能。所以即便她知道这些年太子在外面都做了些什么,也唯有拼尽全力保住这个储君。
而唐家,难不成会袖手旁观?切肉连着皮啊!到时,唐晟如何抉择?唯亲情而已。她竟莫名其妙有那么一丝心痛他的不得已。莫非皇伯父的意思是……
正想着,耳边突然传来弟弟稚嫩的声音,他说:“阿姐,你又被母妃罚抄呢?”
江月篱回过神,冲他一笑,道:“是啊!这么巧?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江月宁瞪大眼说:“我一直都在这儿看书呀!你没见到我么?”
南书房里外两间,共四张书案。最里面的是父王的,下首是母妃的,最外面的两张才是江月篱和弟弟的,没事时一家四口时常会在聚一起各做各的事。倒不是没地方,只是感情好。方才她进来心中有事,还真没留意这小子也在。
江月宁对她很失望,叹道:“阿姐,你在想什么呢?连我都没看见。你是在抄佛经么?可我刚刚拿来看了好几页,也没看见唐晟两个字。你连罚抄都这么不专心。唐晟是谁?难不成是你的心上人?”
“胡说。”江月篱低头一看,顿时愣住,果然满满一张纸都写着唐晟两个字,看来方才想事情真是想得太投入了。遂抓起那张纸,往边上一扔,说:“还不去看你的书?多管闲事。”
江月宁盯着她看了几眼,突然如发现什么似的拍手道:“阿姐,你骗人。他若不是你心上人,你脸红作甚?”
江月篱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一点儿没感觉发热,倒是被他一说,热了上来。正要嗔他两句,却见这小子抓起她丢掉的纸便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嚷嚷:“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