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处的水,他一定不会走得太远。还有天时,十里不同天,为了米酒的品质,他也一定会找个与庆城县差不多天气的地方。两者合一,能满足这两个条件的地方便是他与柳氏的落脚之地。”
唐晟点头,说:“明日,兵分两路。白羽查柳氏,流景带人找溪流。”
这的确是最好的安排,白羽虽不说擅长查案,但跟着江月篱查了这么久的案子多多少少学了些手段,流景再聪明也未必会做得比他好。但找溪流却需要的是体力好的人手,县衙本就人手不够,还要应对随时的突发状况,若庆城军肯出手相助,的的确确是帮了大忙。
江月篱很有诚意地说:“谨之兄,多谢。”
不管怎样,做朋友总好过为敌。她突然不想与他为敌。
唐晟尚未答话,却听外间车夫忽然战战兢兢道:“二位公子,你们……你们还是自己走进去吧!小人……小人车费折半好了。”
☆、022
江月篱与唐晟对望一眼,面面相觑,唐晟即刻警觉,微微掀开帘子往外看,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遂问车夫:“何事惊慌?”
车夫伸手指着一旁的林子说:“这里……这里果真有鬼火。此前听人传这里闹鬼,小人还不信,方才……方才……总之小人不进去了,即便不收两位车马费,小人也不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小人奉劝二位公子,这里真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你们若非必要,也别进去送死了。”
江月篱不觉好笑,他们一家都在这里住了差不多半年了,只是不想扰民,没那么招摇,加之觉得有这谣言也好,没人敢随意进来打扰,便没辟谣。哪来的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仗着唐晟在身边,遂轻轻挑起窗帘往外看了一眼。
这不看还好,一看竟真的在林子见到一抹一闪而过的暖黄色微光。随即看了唐晟一眼。心道:莫非有人欲对王府不利?
唐晟道:“你等着,我去看看。”
江月篱正欲应好,却隐隐约约听见一声猫叫,一把拉住他说:“我我我我跟你一起。”
总之这会儿任何人都给不了她安稳,唯有唐晟。
唐晟看了一眼车夫,似乎也不太信任,遂点点头说:“好。”
二人下车,车夫却没立刻走,江月篱也不想连累人,掏出少许碎银,让他赶紧离开。
车夫收了钱,立马赶着马车走了。
江月篱害怕,紧紧抓着唐晟的胳膊,却还是感觉身边空落落的,心里极不踏实。因此又往他身边蹭了蹭。
唐晟看她一眼,问:“怎么了?”
江月篱扯了扯身上的被面说:“我我冷。”
是真的冷。从来没觉着夏天这么冷,就好似小时候被关起来的那两日一般,整个人瑟瑟发抖,冷汗直往外冒。
唐晟似乎犹豫了一下,一伸手,将她护进自己怀里,问:“好点?”
江月篱顿时踏实不少,紧紧抓着他放在她身侧的手臂说:“暖了。”
唐晟这才又重新将目光转向林子,脸色沉肃。
两人几乎一前一后贴着在往前挪,极慢,约摸走了三十来步,江月篱真听见一声猫叫,这回真真切切,绝不是幻觉,顿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转身便挂在唐晟脖子上,紧紧搂着他说:“谨之,谨之,有猫,有猫,有猫!”
须臾,身后骤然亮起一抹微光,同时响起一七八岁男童稚嫩的声音。他说:“父王,你看,孩儿就说阿姐怕猫吧!都怕成这样了。你再不叫她松手,唐晟就没气了。”
然后一中年男子咳嗽两声,也不说话。
江月篱这才猛然放开自己的手,看着微光中,唐晟那张不知是被她勒的,还是自己涨红的绝世容颜,说:“我……我确实很怕猫。真的。”
绝对不是故意的。
唐晟似乎平静了一会儿,冲她身后施礼道:“王爷。”
江正极淡地应了一声:“嗯。”
江月篱赶紧转过身,叫了声父王,这才问:“天都黑了,你俩在此作甚?”
江月宁天真地说:“等你呀!”
江正随即一声哼,说:“你还好意思问?昨儿晚饭时,本王如何叮嘱你的?天黑了也不回家。你母妃担心得吃不下饭,你弟弟说你许是怕猫,不敢进来。非得拉着本王出来赶猫接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江月篱正欲出声,却听唐晟极其恭敬地说:“王爷莫怪。是末将……”
“是唐晟救我的。”江月篱不等他将话说完,即刻打断。
江正拎着灯笼眉头一皱,问:“怎么回事?”
江月篱回答说:“我今儿出去查案。中午与白羽分开后不知遇到了什么人,女儿那点三脚猫的功夫,父王你又不是不知道。技不如人,被人绑了,是唐晟费了好大劲儿才将我救出来的。你还没谢谢人家呢!只会兴师问罪。”
说完还特意将手腕上的那圈青紫拿出来给父王瞧。
江正就着灯笼的微光稍稍看了两眼,眉头一皱,真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