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板一时气极,说了些胡话,道歉便好。”凌无书道。
“抱……抱歉,小的不敢了。”傅德善赶紧道歉,生怕凌无书反悔。
“不是对我,是对她。”凌无书看向殷然的方向。
傅德善后槽牙嗝地直响,却也只能僵硬地挪向殷然的方向,“对不起。”
“还有呢?”凌无书轻声道。
“小的……不敢了。”
那是欺凌压榨过自己十年的人,高高在上,家财万贯的傅老爷,而自己在他眼里是什么呢?小药农,当初什么也不懂得小丫头,如今还要加个勾引未来女婿的坏女人。
这句对不起对傅德善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但毕竟来得太晚,晚到殷然压根已经不在乎。
她视若无睹,更希望他全家流放,相比之下,凌无书还是讲理的。
“大人,闹了半天,还是没有傅老板杀人的证据呐!难道大人真这么听着小丫头的话?”状师不肯罢休。
凌无书道:“杀手揭发雇主,阮青山说的话足以证明傅德善杀人,谭世霖的话充分说明了他的动机。更何况,还有死者女儿亲耳听见阮青山和元二说起他雇凶之事,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亲耳听见的!”殷然不依不挠。
傅德善再次暴跳如雷起来,“放屁!你那天被夫子留堂,回的时候他们早已经……”
他猛然打住,认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一下子懵了,怯怯地抬头看看周围人的反应,看到了状师惊地张大的嘴,知道再无回还的余地,面色一下子灰败下去,再次垂下了头。
“你怎知我被夫子留堂,是你叫夫子这么做的!”殷然指着他道,“商夫子还在逾加学堂教书,请他过来一问便知。”
“我想不必了。”凌无书轻声道,“是不是,傅老板?”
傅德善半晌也没有说话。
凌无书道,“傅德善雇凶杀害殷天仁夫妇,按律当斩,明日执行。”
惊堂木一拍,“啪——”的一声犹如惊雷。
第23章 喂!你的灰姑娘掉了!
这个判决来得太当机立断了,就连殷然也吃了一惊。
那本打算敲打敲打德善堂,便快快结案的陈知县更是惊讶地合不上嘴。
京城来的状师倒是实相地闭紧了嘴没有再做申辩,毕竟认得准形势。
谁也没见过凌知州如此果决无情的时候,任傅德善如何在公堂上哭号喊冤,他都不为所动。
最后,傅德善只能颓然地接受了这个判决。
不过是半天的功夫,他就像一下子衰老了下去似的,白发徒生,眼神也变得浑浊灰白起来,仿佛行将就木。
其实他自己也服食寒食散,外表富态,内里早已被掏空,受此刺激,便一下子颓败了下去,谭大夫看他一眼,就知道被寒食散所害,心想即便不判死刑,也活不了多久了。
但他不会告诉傅德善,也不会告诉殷然,或者任何人。
“凌大人,你可还记得你是有婚约的。”傅德善坐在地上,嘶哑衰弱地说道。
“记得。”凌无书回答。
傅德善猛然抬起头来,“那你可要叫老夫一声岳丈大人!”
凌无书顿了顿,道,“成亲之后,自会改口。”
可傅德善应该是听不到了。
“好,好。你还记得婚事,你还记得你是傅家的女婿。那就当着全成百姓的面,答应老夫,下月初八的成亲大礼,要如期进行,你日后,更不能因为老夫的事而苛待小女傅卓媛。”
他一字一句缓慢但铿锵地说道,“全城百姓作见证。”
人之将死,不禁为家人考虑起来,傅德善也是心痛,临了,能够托付的,竟是治自己于死地的人,他会答应吗?婚事会如期举行吗?
“你若不答应,就说明你的确跟这丫头有私情。好一个知洲大人,以后都要背着见色忘义,抛弃未婚之妻的帽子。”他补充道。
凌无书被人议论自是不在乎的,可这帽子也一样扣在殷然头上。
“本官从未想过反悔。”凌无书道,“父辈的罪责,自不当牵连其子女。”
除非……
那个荒唐又大胆的想法再次攫住了他,他看了看殷然,嘴唇动了动,终是什么也没说。
案子到这里终于结束了,傅德善双脚无力,是被抬下去的。
殷然看着他一下子苍老下去的身形,又一次想起从前是多么怕他,怕到连恨都不敢。
她下意识摸出戴在衣服里的同心锁,手指在粗糙的锁面上摩挲着,心里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人们陆陆续续地离开,阮青山被押着路过殷然的时候,脚步停下了,望着她脖子上的同心锁,对她说道,“我和元二找出傅德善要的东西后,又把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