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也许她骨子里是个心硬的人?
“锦幔。”夫人打起帘子,笑道:“是老爷的意思,不带家眷。”
“是。”
“不,你不懂。”夫人收回目光,也收回了笑容,低声说:“汉武帝好武,每次动兵之前,都要大宴将士,还要把他们的家眷接近京城,以示恩典。其实呢,他是要压着她们做人质,将士顾及自己的家眷,便不敢有丝毫的异心。”
原来是这样……锦幔佩服她的学识,心下安定了不少。
她在南京住了半个月,只听夫人提起过一次,说李骏惠大概到了山西,那是晋王的封地,早早便入了秋。
杏花和桃花没有芍药、丁香这样好听,却给蒙蒙细雨中的添了一抹桃红,真真是南京城里最漂亮的花儿。
赵水簪捋着发丝,对着镜子出神。前几日皇上问她:“皇后临产,后宫之事谁能襄助?”他看着赵妃的眼睛,等她接下这个统领六宫的差事。
水簪推辞道:“臣妾没读过书,沈昭仪倒是个机灵的孩子。”
“行。”
皇上掩饰着眼中的失望,摆驾去了沈昭仪宫里。他对赵妃的好,每次都变成扎到自己的钉子。
露水深重,赵水簪推说睡了,却坐在锦被里捋着发丝,沈昭仪开朗明艳的笑容,像窗外的桃花一样,让人感觉到自己都跟着年轻了。
皇上接连几日都在歇她那里,他是真“歇”在那里,不像在朝阳宫里都是假的。
绿玛瑙葡萄下来了,王公公成天往沈昭仪宫里送。赵水簪摸了一颗梅子,又随便摸了一个话本子,随手一翻,就翻到了一个大小姐春心萌动的故事。
说有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从小养在绣楼里,有一次去庙里拜佛,遇上了一个英俊潇洒的远房表哥。
表哥问她要一样东西。
她又羞又恼,拿不定主意,便跑去问她母亲,母亲不耐烦地说:“表哥要什么,你给他便是。”
赵水簪觉得这段子也太俗了,把小姐和表哥的露水情缘都推给了旁人。她又翻了两页,果然看见小姐失贞之后就要死要活,一定要缠着表哥怎样怎样。
赵水簪合上本子,觉得挺无聊的,男女之间纵使有了亲密之事,也不能代表就要互相喜欢吧,更没有必要一个劲地纠缠不休。
在这件事上,她挺佩服皇上的,流连于诸多美人之间,却始终一副清冷的样子。
她曾经以为皇上最喜欢的是皇后,因为那是他青梅竹马的女孩,还为他生育过两个孩子,然而他却说诞育嫡子是皇后的责任,也是他的责任,他们之间好像就只有责任而已。
他好像有点喜欢自己,但也就是好像而已。
窗外桃花耸动,轻轻拍了拍窗户。
“谁?”
赵水簪拔下帘钩,尚未做好戒备的姿势,就被人抱进怀里,肆意吻了起来。
死啊你!赵水簪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血刃!
她出掌击他小腹,被他格开,又去抢他的剑,不料血刃动作更快,拔剑,远远丢进了花盆之中。
死啊你……真是要死了你……赵水簪被他摁进帐子里,疯了似地打他,凶狠地咬他。举止文雅的宫妃,一下子变成了失去理智的泼妇。
“疯子!”她气愤地弯曲膝盖,用尽全身力气踢他小腹,她也快疯了,为什么每次看见他,自己都要发一次疯。
赵水簪用同样凶狠的吻回应他,清冷的琉璃塌上,翻起阵阵红浪,锦被、玉枕一个个被赵妃踢落,横七竖八地铺在地上。
“你不是被禁足了么?”
血刃到了山西,突然很想她,便骑了一天一夜的快马,跑来“看看她”。他没有说出这些事,只是拼命地吻着,一点一点激怒她。
赵水簪紧致的身体随着他的手指越来越烫,渗出细密的水珠。她闭上眼睛,摸了摸身下,发现就连尾椎后面也沾满了细密的水珠。
她转过头,看见铜镜里,自己媚眼如丝,眼睛里满是缠绵的□□,心里一惊,那不是自己,那副任人宰割的模样绝不是自己。
“十年。”她翻了个身,把血刃压在身下,咬住他的耳垂说:“十年后我的任务就结束了,自有师妹来接替我,你敢不敢等着,等我十年。”
血刃渐渐停下了狂风暴雨般的肆虐,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
“听清没?”
“敢。”他说。
他信了。赵水簪觉得好笑,看他冷静些了,自己的火气却窜了上来,正准备好好凶他一顿,长长记性,却听院子里传来一串轻轻的脚步声。
“娘娘。”
不好,是小木梳,今天该她值夜。
“娘娘……”小玉梳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水壶“哗啦”掉在地上。
“娘娘……”她哭着伏在地上:“奴婢什么都没有看到……”
血刃指尖轻转,抚过赵水簪的耳垂,摘下一只莹白的珍珠耳环,在手心掂了掂,像石子一般重,能把小玉梳的额头打个洞,从进来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