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东宫,她是一辈子都回不了京城的。
可笑他生为大乾的储君,两岁立为太子,朝堂建功立业,士人之间贤名广传,除了年幼时遭了宫闱妇人的手段,毒害了双眼之外毫无污点……
却要娶这样一个傻儿为正妻。
想到这里,萧君山声音冷了:“把玉佩还给我。”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白簌簌杏眼睁得圆溜溜的,认真打量他的神色,阳光的照射下,流露一抹琉璃的质感。
她认真看着他,像是陈述一件事实的语气:“你生气了。”
白簌簌说不清自己的情绪,她有些懵懂,看着萧君山的脸,微微叹气:“生气的样子,也漂亮。”
她朝萧君山走过去,两人之间更近,只有十步的距离。
侍卫拦在她面前:“不可靠近,放肆!”
“退下。”萧君山出声。
侍卫朝后看去,紧声道:“殿下——”
萧君山没有重复,侍卫却已经闪到后面,没了动静。
侍卫退下之后,白簌簌就畅通无阻了,她轻快地走到萧君山跟前,解开他腰间的金累丝香囊,捞了起来,凑到鼻前嗅了嗅。
她的触碰很轻,萧君山虽然看不见她的模样,也能想象她稚嫩认真的模样。
萧君山厌恶皇帝,也厌恶宫闱艳俗的女子,京中的寻常贵女近他十步之内,都是不可能的。
可是,白簌簌的靠近,他并不反感。
白簌簌攥紧香囊,眼睛满足的眯了起来:“香的。”
里面的香气,真的好香呀。
是他身上的香气……
虽然有一些冷,可是闻着,很舒服。
“我喜欢,这个东西。用这个,给我换。”她道。
萧君山听着白簌簌的话,眼底黑沉沉,脸上却是看不出半丝喜怒,垂眸道:“你倒是识货,龙涎香与黄金等价,虽然罕见,但也并非是稀世之物。你的身份,勉强配得上。”
他扯了扯唇角,声音很平静:“既然你喜欢,那便送给你。”
白簌簌闻言,低头,站在原地。
她久久握着香囊,忽然长长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萧君山问。
白簌簌指了指手里的香囊:“香味,有点冷。”
她再抬头,指了指萧君山。
像是有点感动了:“你,暖和的。”
作者有话要说: 白簌簌:不给东西就捣蛋。
☆、第 7 章
绿筱身为漱玉院的大丫鬟,对白簌簌不见如何忠心,整天都混着一群丫鬟小厮躲在屋里赌钱玩牌,伺候的工作都留给了红珠。
红珠忠心,才没有亏待白簌簌。
丫鬟的本分就是伺候主子,红珠深谙这一点,不管白簌簌是傻的还是聪明的,都一如既往的伺候她。
绿筱却不这样想。
跟着一个傻儿,哪怕将来陪嫁去了东宫,又有什么好处呢,她以前是夫人身边伺候的头等丫鬟,前途一片光明,怎么能埋没在白簌簌的手里?
她也能有尽忠的主子……
只是不是白簌簌罢了!
暗夜里,绿筱避开了漱玉院的人,偷偷叩开了凝香院的门。
她蹑手蹑脚进去,跪在白霓跟前,禀报道:“这些日子,奴婢跟在二小姐身边,日夜不歇的盯着,可算是没有辜负大小姐的期望。”
绿筱偷偷打量着白霓的神色,添油加醋:“都说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二小姐看着是个老实的,可那肚子里的花花肠子……真是多着呢!”
白霓睨了她一眼:“你打听到了什么?”
绿筱看了一眼周围的丫鬟嬷嬷,噤声了。
“退下吧。”白霓扫了一眼簇拥的仆从们,吩咐道。
“是。”
等那些丫鬟嬷嬷都退了下去,绿筱便急不可耐地朝白霓凑了过去,嗓门高起来:“赏菊宴过后,二小姐的腰间就多了一个玉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小姐,哪里来的男子玉佩?定是私下里和人私相授受,互相换了信物,有了奸情!”
白霓眼睛眯了眯。
当即就想明白了。
看来是小贱人赏菊宴的时候露了脸,骗了不明底细的世家子弟和她一起。
瞧着那张脸漂亮,说不准就哄了她的清白,要了她的心呢。
想到这里,白霓嘴角扬了扬:“她一个傻儿,也有人看得上她?”
她的笑很嘲讽,很尖锐。
“……来人,我要去看望娘亲。”
……
自从那日白簌簌进宫之后,宫里就没再传来消息,那一日的轮番通传,仿佛就仅是白德妃为了一见至亲的侄女。
萧君山把消息遮掩的极好,除了白簌簌,没有人知道那日真正和她见面的人,是东宫太子。
至于清漪宫,她是连台阶,都不曾迈进去的。
此时,深深的夜色如同一层帷幕覆盖了建陵侯府,漱玉院里,白簌簌坐在绣墩上,低头摩挲着腰间的香囊。
只有贴身照顾她的红珠知道,白簌簌腰间多了一个香囊,却是不以为意。
那锦囊的做工,和填充的香料都很特别,可建陵侯府这些年里风头正盛,丫鬟们见了不少好东西,看着也不算稀奇。
堂堂的侯府小姐,连龙涎香都用不得的吗?
说不准是她们不知道的哪个时候,侯爷派人来赏的呢。
漱玉院外,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府里进了贼人,还